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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Eb雾域更沉,北坊的街巷仿佛被墨水浸透,只剩屋檐角那一缕残烛,无力地映在青石板上。陆玄策沿山脊下行时,耳中那道短、长、短的回拍依旧在识海边缘轻震,如同一枚暗钉,催促他向北坊去。

        北坊与外院隔着一条废水渠,过渠的拱桥早被封锁,桥面铺满枯木与破瓦,唯有知路的人才能踏稳暗砖。陆玄策踩在第三块宽缝石上,略一侧身,便滑入桥旁的影缝。那是坊内老匠为避夜禁而开的狭道,仅容一人侧身而行,石壁间隐藏细密的拍线,若踏错半分,声波便会惊动巡更。

        他贴着墙,左掌沿着石纹探去,感到一道极细的纸纤横亘其中,带着谱巷独有的乾涩气息——那是传讯用的纸鸣索。索中夹带着极微弱的拍律:慢、快、快、钩,与云纸标上残留的痕笔一致。

        纸鸣索尽头是一户废弃的画坊。门槛塌陷,里头满是半乾的颜料与脱落的墙纸。陆玄策抬眼,瞥见窗纸上有一道被风揭起的缺口,内侧透出异常的淡光——不是烛火,而是磷墨在夜间的微亮。

        他并不直接入内,而是从侧墙翻入後院。院中有一口被封的井,井盖上压着三块长形木板,木板边缘刻着连续的半急节奏。这不是封井,而是暗桥印——谱巷匠人留下的进口标志。

        陆玄策顺着节奏在木板上敲了三次,然後在井口贴上小指节宽的云纸标。纸标被夜风轻抚,发出一声极轻的鸣响,井内传来回应的短、短、长。

        「下来。」一个压低的nV声从井底飘上来,声线清脆却藏着急意。

        井底并非积水,而是一条乾燥的斜道,斜道尽头亮着一线烛光。陆玄策落地後才看清,烛光旁站着一名披灰sE长袍的nV子,腰间挂着三卷不同sE泽的卷纸匣,右手执着一柄削得极薄的纸刃。她抬眼时,眼中映着细碎的磷光——这是谱巷传讯师的特徵。

        「你就是今夜接讯的人?」nV子打量了他一瞬,没有寒暄,直接将其中一卷纸匣递出,「第三巷以北的暗渠被镜楼的人占了,他们用活桩改了渠声,b得我们的纸鸣索全部走偏。这卷是最後的原律,若今晚不送出去,明日辰初你们的双幕封涡就会被破。」

        陆玄策接过纸匣,指尖感到纸面下隐藏着极细的会节印,每一枚印都对应一组息律。这不仅是谱巷的讯息,更是双幕封涡的必要对照——失了它,明日的行动就如盲人过桥。

        「镜楼的人在哪?」他低声问。

        「暗渠口两侧,各三人,皆带有声铁。」nV子的眉眼间闪过一丝忧sE,「还有一人……不属於镜楼。」

        陆玄策微颔,心中暗自将路线拆成三段:影缝至暗渠口——避开声铁巡更;破渠声——还原纸鸣索的原律;送匣出坊——交至内审使手中。每一步若迟半息,便会引来追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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