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生气吗?

        连恩奇都自己也不太明白,这种澎湃的,想要发泄出来的情绪到底是什么,趴伏在地上恢复大半个人型的童磨已经按耐不住咯咯笑了出来。

        身处泥沼的恶鬼有着无可比拟的纯洁笑容,纵使脸上全是血污,也像是摆在佛前的净莲,暧昧冷艳的红色缓缓从蜿蜒,滴落在梦幻的彩色眼眸里,顺着眼睫坠落,若非色彩不对,倒和悲悯的泪水没有什么区别。

        “真可怜,不是人类却要追寻人类的情感,你看起来明明和我们鬼没有什么不同,为什么不加入我们呢?”

        利刃穿透骨骼的声音骤然响起,锁链穿过头骨将童磨钉在了支撑结构的柱子上,恩奇都赤着脚,踏在满地的血液中一步步走来,大概是因为剧烈的疼痛,童磨眯起了眼睛,昏暗的视线里,这个比无惨更具有压迫力的少年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了头。

        “我说什么,你回答什么,再说些废话,锁链就再加一根。”

        附着着此世之恶的天之锁不能称之为传统意义的宝具,仅凭上面的恶念就可以使一个心智正常的人发疯,鬼的承受力要高出不少,想要抵抗住整个星球罪恶的意志,也不过是蜉蝣撼树。

        刹那间,童磨脸上常挂的笑容没有了,清澈的虹色眼底如死水般冷漠,这才是万世极乐教教主的本质,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你比我想象中要强大许多,好奇怪,那么强大的你为什么要保护人类?你明明可以去追随更美丽的风景啊。”

        就算恩奇都警告过他不要再多说一个字,童磨还是开口了,因为他实在是太寂寞了。

        说来可笑,簇拥在信徒中万人景仰的教主其实本质上是个寂寞的小孩,他所看到的,他所理解的,即使说给他人听也不会有人明白,信徒盲目的热爱他,鬼杀队的憎恶痛恨,同僚们的厌烦远离,他眼中光怪陆离的世界,注定是他一个人的风景,多么想要有人能同他一起共享,可明白他心境的人,此刻正用看着垃圾的眼神注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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