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了,我恳求你不要取笑我。我已经不能更狼狈了。”

        “好啦。”朱利安赤脚走到石阶边,“这里是我最喜欢的地方。从小时候开始我就常来这里,有时睡觉,有时就像这么坐着,什么也不干。”

        科林慢慢在他身旁坐下,他扶着地,谨慎地把腿伸出台阶。水比看起来深,一下就淹过了他的膝盖。“有时也喝酒?”

        朱利安又笑了。“有时也喝一些苹果酒。当然,有时还和一位名叫科林.安德森,真诚到令人心碎的绅士聊天,听他吐露心绪。多可爱的地方。”

        朱利安没有把酒拿走,于是科林喝了第二口和第三口。他尝试着习惯它的味道,身体逐渐燥热起来,同时放松了精神。他们聊了很多,科林的主修课程,伯罗奔尼撒战争史的几种译本,以及他们共同的历史课教师阿斯奎斯先生那些恼人的课后作业。还有文学。朱利安似乎对十九世纪的几位法国诗人很感兴趣,而那些人的作品是伊顿的图书馆不可能有的东西。他甚至还看过一些俄语写成的。不过在科林的表情变得茫然起来的时候,他又会及时把话题拉回到斯宾塞或者锡德尼身上。

        木船被细微的水波推得一摇一晃,时不时撞向台阶,发出吱呀声。“看,”朱利安说,“从这里可以看到你房间的窗户。”

        庄园的主体,那栋罗马圆顶的建筑被不远处山坡上的树丛掩映着,像藏在灌木里的鹿似的,只在葱茏的枝丫间探出秀气的犄角。风似乎就是从那个方向来的。它从高处掠下,在水面上留下金色的痕迹。廊下的藤蔓和空气中浮动的光点一起舞蹈。邻近的一丛芦苇大约是水鸟的居所,科林听到了闷闷的,禽类拍打翅膀的声音。

        “这真是个让人安心的地方……也确实很迷人。”

        “但也偶尔会发生些糟糕的事。这里背阳,有时风会很大。有一次我睡着了,船就被吹远了。”

        “那真是不走运。”科林已有些口齿含糊。他低下头,在幽绿的湖水中看到了四条苍白的影子。像鱼一样,他不受控制地想。

        “原本我应该从另一边绕回去。但那天,我决定自己游回去。这就有了一个问题:我不会游泳。”

        “你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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