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东如愿以偿的把沈姣给气走了,浴室里只有一个人时,他脱了睡衣,对着镜子照了照后背,跟心口拉平的脊椎正中间,贴着一块儿长方形的纱布,汗出的多,伤口有些痒,他反手把纱布取下来,那里赫然一个比拇指指腹还要大的圆形伤疤,这是典型的霰弹枪伤疤。

        霰弹枪是近战杀伤力最强的枪械,当时杀手拿得是改良过的,因为压缩了尺寸,所以导致杀伤力也有所减小,不然子弹不会卡在他体内,他也不会这么命大,早跟子弹穿过的第一人一起去阎王爷那报道了。

        正因为凶险,江悦庭才会发了那么大的脾气,这么多年,江东第一次觉得他像个当爸的。

        对于死亡这件事,江东没细想过,很多人都不想死,他也没生无可恋,但如果非说死有什么好处,兴许能见到南月?

        江东一直以为自己对生死没那么多看重,所以才会傻|逼似的冲上去给人挡枪子,但是子弹穿背,似乎透过五脏六腑的那一刻,清晰的疼痛让江东知道了一件事,这么疼,沈姣肯定扛不了,毕竟是个女人嘛,搁她那小身板,没准真穿了。

        沈姣只放半池水,江东靠在浴缸边缘,水温稍稍有些偏高,江东平时是不喜欢洗热水澡的,但这温度,莫名的让他觉得舒服,像是某人掌心里的温度,热的人发汗,却舍不得离开。

        从一个只会用微波炉加热三明治的单细胞,到现在可以煲汤,混几个味道一般但不至于难以下咽的菜,沈姣是真的在努力报恩,但要是换成别人,她报恩不会报到床上去,想到此处,江东忍不住乐。

        沈姣恰好溜达到浴室门口,隐约听到里面有笑声,蹙眉道:“你发什么神经?”

        江东抬眼看着房门,“进来。”

        沈姣道:“有事儿说事儿。”

        江东:“没事,想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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