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姣想放声大哭,但是莫名的发不出声音,心为什么会这么疼,疼得她分不清到底是为何而疼,为谁而疼。

        邝振舟一直轻拍她的背,“无论林敬还是江东,外公都会给你一个交代。”

        沈姣闭上眼,告诉自己眼下不是崩溃的时刻,她总要做点什么。

        往后退出怀抱,沈姣红着眼道:“外公,我能做什么?”

        打沈姣进门开始,邝振舟就一直在笑,但这一刻,他突然眼泛泪光,哪怕嘴角高高扬起,笑出声,可眼泪还是清晰的聚在眼眶里。

        “哈,哈哈哈……”邝振舟伸手拍了拍沈姣的头,边笑边道:“不愧是外公最疼的人……”

        沈姣咬紧牙关,这会儿反而一滴眼泪都没掉,还抬手帮邝振舟擦了眼泪,“您别哭,有什么我能做的,您告诉我。”

        邝振舟长舒一口气:“小五,有你这句话,外公这辈子就没什么遗憾了,成王败寇,兵家常事,不用把这些事儿想的这么严重,私企可以当一辈子的老板,但向来只见国企换领导,没见过国企变私企,无论坐到什么位子,都是替国家工作,现在只是走马换任,你就当外公终于可以休个长假了。”

        不等沈姣开口,邝振舟又说:“我在工作上要强一辈子,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遗憾,但实话实说,我是个不合格的大家长,不是好的父亲,不是好的丈夫,也不是好的爷爷和外公,早些年没能保护好你舅舅一家,你大姨二姨只想着怎么顾好她们自己的小家,哪怕这次来夜城,都不是听说我生病住院,而是知道我不行了,试探我的口风,担心她们的老公和自己的小家怎么办,就差直说让我把事儿都揽在自己身上……”

        邝振舟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脸上并没有愤怒,连唏嘘都没有,依旧像是在说旁人的事。

        “你妈妈和你爸爸这些年不跟我走得近,我能理解,他们是不想占我这份便宜,也不想有朝一日,一身烂账摘不清,我三个女儿一个儿子,没有一个真正懂我,再到你们这辈儿,闯闯命不好,我没能看着他长大,没想到洵洵也没了,你大姨总觉得就剩下这么几个孩子,贞贞不用说,你又在国外,我就该偏向林敬,可她怎么不想想,她是怎么教林敬的,林敬这些年在我身边鞍前马后,可曾真心实意把我当他外公?他们全家都把我当成利益输送者,权力掌控者,怕我不是敬我,是怕我不给他们资源,外公老了,但还没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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