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佔:“秦嘉定说丁叮把顺子和第一带走了。”

        荣一京眼底的茫然顿时被恍然替代,不等他出声,秦佔道:“估计怕你老来独居,承受不了孤独的滋味。”

        荣一京失笑,笑了一会儿才道:“还得是嘉定知道心疼人,等见到他,我亲自谢谢他的好意。”

        秦佔平常的口吻问:“还想养吗?”

        荣一京说:“不养了,养了总像是家里有人在等我,出门几天还不放心。”

        秦佔没再说别的,一直到葬礼结束,荣一京对秦佔说:“你先走吧,我还有事。”

        秦佔知道荣一京还有什么事,只是没挑开,自顾乘车离开,荣一京也是等所有人都离开公墓之后,才一个人溜溜达达转到‘普通区’。

        房价分三六|九等,墓地也是,尚禹他妈葬在了最贵的地界,按平方算,一平要大几十万,今天荣子昂也来了,不由得让人想到樊美昇,她跟尚禹他妈一样,也葬在了寸土寸金的公墓界风水宝地里。

        普通区的墓地一个只要几万块,放眼望去,不像是一座座墓碑,更像是某种巨型动物身上的鳞,灰色的,没有任何温度。荣一京一路往前走了好久,终是在某处停下,他对面的墓碑上没有鲜花,没有贡品,没有祭奠人,甚至没有照片,只有不带姓氏的两个字:慧珊。

        荣慧珊当年在移交监狱的途中,被人一枪爆头,当场死亡,连110和120都省了叫,警方通知家属火化,荣子昂不认,是荣一京让人把骨灰拿出来,又买了这处墓,看着灰色岩石上熟悉的名字,荣一京只觉得虚幻,像是做了场荒唐大梦,即便早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能一辈子不变,可认识二十几年,如亲姐一般的朋友是假的,往日里那些好可能是假的,在他的认知里,为数不多,难能可贵的真,都可能是假的。

        墓地离机场不远,某一瞬间,荣一京把头顶的黑伞往后移去,抬头看了眼天,正头顶低空飞过一架飞机,他不确定是不是丁叮坐的那架,心里默想一路平安。

        荣一京清楚记得,他是哪天跟丁叮说的喜欢,那天他正好听闻荣慧珊的死讯,他做不到秦佔那种无动于衷,活着时不亏不欠,人死就像从未相识过,他很矛盾,一面深知荣慧珊罪有应得,一面又难过大家相识几十年,恶有恶报,只是终归没有人去在意,荣慧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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