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连连摇头,道:“老夫在朝这么多年,以为可以匡扶明君,安邦定国,孰知到如今却老迈不中用……以为老夫连这最基本的道理都看不明白?无论臣子是否揣摩明白圣心,都该尽职尽责进言,此方为人臣子之道。”
沈溪一听,便知道谢迁又要拿大道理压人,总之就是不肯听他的。
谢迁道:“做事喜欢权衡利弊,老夫同样会。但老夫比更懂得为人臣之本,无论此事陛下是否早有盘算,至少在老夫看来,边军内调不但令边防空虚,且会令边军跟地方人马产生嫌隙,领军多年该明白这个道理……就算陛下再坚持,老夫也要拼死纳谏,而非坐视不理!”
沈溪点头:“谢老的坚持,让人钦佩。”
话是这么说,但沈溪一点都没有钦佩的意思,他的话更像是告诉谢迁,爱怎么着怎么着,我把该说的告诉,若碰壁别怪我没提醒。
谢迁大概听出沈溪的称颂并非出自本意,轻轻一叹:“老夫做的,也是将来要做的,这是老夫最希望看到的一幕……知道为何老夫对失望吗?便在于行事……总是老谋深算,将每件事的后果都思虑周到,好像离开就不行一样!”
关于谢迁的这番批评,沈溪倒是听进心里。
“谢老儿倒是将我的脾性看明白了,我做事的确太过追求面面俱到,力求将所有事都掌控,但现在已证明不可能做到,人定胜天不过是一种狂妄无知的想法。不过以我两世为人的心态,怎愿意把一切都交给老天决定?”
谢迁再道:“在调边军入关之事上,就算老夫的话陛下听不进去,老夫也不会坐视不理,可以冷眼旁观,老夫绝不会勉强。”
沈溪行礼:“既然谢老如此说了,在下必须站在谢老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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