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人类的智慧。”三葬也不由为这巧妙的方法赞叹了一声,这种因地制宜的生存哲学才是人类发展出的最强大武器。

        “人类的智慧?”穆克嗤笑了起来,“是的,在外界人看来这可真是人类的智慧,是当地人的艺术,树桥简直就像是奇幻世界里的场景,他们巴不得这种情况一直存在,这样从外界文明社会而来享受着混凝土大桥的他们才能用高高在上的眼光审视当地,这种猎奇心理让他们恨不能落后的永远保持落后,最好当地不要有任何一个混凝土桥,全都是树桥才好。”

        “你偏激了。”

        “或许是有些偏激。”

        “不过我要说的并不是这个。”穆克从身高、肤色上来看都不是土生土长的当地人,“用十几年来建造一座小小的只能供人通过的桥,实在是太慢了,太慢了,这可是一代人的时间……十年的时间足够外界文明制造出一千座具有同样功能的小桥。”

        “现在这个国家正是如此,用着不知多少年前种树桥的老方法在广袤的国土上进行改革,割除这庞大国家身上的病灶需要多长时间?一代人?一个世纪?两个世纪?”

        三葬缄默不语,这些问题太高深了,超出了他所学习的佛法范畴,但只是在湿毒国土上快速的掠过便让他感觉到这里和岛国本土那深深的不同,不是流于表面的城市街头,而是人与人的精神面貌,无处不在的贵贱区分。

        “这不光是时间上的耗费,你知道在这漫长的改革过程中,要有多少人要持续的遭受这不公平黑暗的社会的欺辱、折磨,无数贱民、贱民的孩子、贱民的子子孙孙,改革的时间越漫长,这不公的遭难者便越多。”

        “所以你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三葬看着站在眼前的穆克有些眼熟,像是在自己看着自己,但又不像是自己。

        慢慢行走的老人终于过了桥。

        原本光芒璀璨的桥瞬间熄灭,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暮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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