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是活腻了。

        他扬起眼皮,视线扫过挡路的南楚和戎国文官,悠悠地想。

        他们身处上京城郊外,进城前东北两条官道合而为一,刚刚从郑国战场奉召回来的先锋,与北边路上看不见尽头的华丽车队狭路相逢,各不相让。

        楚国的仪仗和一列文臣挡在右半边路上,他们这边几个将士横着战马拦住左半边路,为谁先谁後的问题争得脸红耳赤,唾沫横飞。

        七月正值草原上的盛夏,太yAn炎炎,将士们虽已换轻甲,但在烈日之下暴晒,不免份外烦躁,随着僵持的时间渐长,争吵也越演越烈,只差未埋身r0U搏了。

        跨下的战马蹬蹄嘶气,凤别压腰凑前调整马辔头,指尖来回抚扫鬃毛好几遍,才把Ai马安抚下来。

        「中尉。」冀王裨将兼他的好友拔里里,怒气冲冲地策马回来,未跑到他身边就扬声叫道。「那些该Si的楚人,Si也不肯让路!」

        声似洪钟似的,跨下的战马被他一吓,又再蹬起蹄子来,凤别无奈收回手,朝他看去。

        拔里里的人长得和声音一样粗豪,戎人传统的高鼻深目,虎背熊腰,毛发茂密,由耳朵到下巴留着一寸长针似的络缌,一路跑,嘴巴一边骂。「一个个该Si的文官!说话文绉绉的有甚麽了不起!」

        听他骂过不停,随着他小步跑过来的戎国官员终於忍不住了。「你这样骂就不对了。」

        拔里里亳不客气地瞪了他一眼。「我骂南楚的,又不是骂你!该Si的文官,看我甚麽时候一根手指弄Si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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