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船前舱的舷窗内,烛光下的圆几旁坐着一瘦一壮两个身影——一对头戴黑纱幞头、身着褙子常服的中年人正对饮间窃窃交谈。
就听其中一个粗壮的青衣人道:“李大人这回要将那人送往何处?”
对面削瘦的灰衣人年长一些,他赶紧示意其噤声,还下意识往紧闭的舷窗瞥了一眼,才压低嗓音道:“这可不是你我能过问的,反正我们将他送到钱塘县,自有人接手下面的事!”
“那人到底是得罪了谁?听说关了有些年头了,可这不审不杀不放,就这般关着他,也不知何时是个了结?”
青衣人低低感叹,说完他好奇地盯着对面同僚。
“小弟初来,通判大人您受李大人器重,一直负责此事,不知其中渊源能否跟小弟絮叨絮叨!这长夜漫漫,既不能睡,咱们也好说说话解解乏!”
灰衣通判“滋滋”呷了口酒,眯着眼、砸吧着嘴回味了片刻才悠悠道:“得罪了谁?那可了不得了!“
青衣人立刻殷勤地为对方满上饮尽的酒盅,然后放下酒樽,一副洗耳恭听状。
“李大人特地拨王县尉来协助我送人,你又是李夫人堂亲,咱们也不是外人,有些话跟你说说也无妨!”
人很有趣,往往几杯酒下腹,酒客间似乎难免就彼此建立了一种莫名信任,非得一吐心中秘辛方快,所以才有酒色误人之说。
青衣人闻言笑得甚是亲热,赶紧抬手敬了对方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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