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不见,四下一白,木一盘膝打坐,如处虚无之境。
不知过去多久,此间忽有了颜色,如画笔尖一滴菁蓝染料蓦地坠入清池,停伫片刻后,瞬息便在白景中扩散开来。
周遭虚无化开,显露出本来样貌。
木一睁开眼,发现自己手中握着把鱼食,正在一处塘上,倚着廊桥。
他着一身三青宽袖长衫,袖领处以石青料衬了暗纹,腰系白玉带,侧挽琵琶佩。
衣外还罩了件青线绞丝样的纱袍。
塘中水清藻碧,萍草莲花错落,一群锦鲤凑在近廊处游来游去,涟漪将木一倒影晃得稀碎。
木一皱眉,除却钛白修袍,他无其他衣饰,也极少见过北云宗以外的景致。
这副躯壳绝非他本人,但面貌五官近乎一致,气息又实在熟悉——这就是他自己。
可木一控制不了这身体的动作,他好看的唇仍浅弯,澄澈双眸忻悦地看着争抢鱼食的鲤。
太不对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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