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解人意的顾之昭、见好就收的顾之昭、和煦如风的顾之昭,一切日常相处中能够让我内心熨帖的,他所具备的优秀品德,在此刻尽数荡然无存。

        父亲关于我们俩合不合适的清醒判断言犹在耳,我因他不依不饶的坚持而涌起深切的无奈和厌倦:“已经一年半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在这里定居下来。”

        叹息哀愁挤得灵魂太满,而彼此劝慰的话又早已说的不想再说。

        曾经顾之昭为我打气,说脱离祁家这片苦沼,我和父亲可以收获新生天地,我亦鼓励他不要太过焦心,也许有一天父母长辈会他同意定居在海外的请求。

        但事实是,新生的天地是镜花水月,短暂的幸福过去,我仍绕要接受父亲病逝的现实。而顾之昭在商场和人际关系中的运筹帷幄,迎上传统陈旧的孝道枷锁,便如以卵击石,充满了身不由己和无可奈可。

        顾之昭一时失去言语,我的耳畔捕捉到他低微而局促的呼x1声。

        印象里的天之骄子,在揭开无往不胜的华美面具后,在我面前袒露出做错事情又无力补救的颓丧之态。

        顾之昭不适合你,他身上担负着父母长辈过剩的期待……

        嫁给诺亚吧,他会照顾好你的。

        我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思考父亲冷冽的言论,这些内容越是逐字逐句化作奇异的火焰,在我情绪的原野之内熊熊燃烧。

        我拾起灰紫sE餐盘旁银质的叉子,对准意大利面堆垒而成的中心cHa入,再缓慢转着圈,让米h的面条在泛着微光的金属上缠绕成两面放空的茧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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