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那汉人在滨南都时,西人委有信教之甲必丹管束,西人除了收取纳赋,汉人之内务讼刑,全然托与那甲必丹,那甲必丹亦是汉人,平时祭祀,只私下行事,不公然行祭,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了,教会对此也是法不责众,无可奈何。

        但是如今这里的情形不同了,区区数百户汉人而已,教士们事无巨细皆要管束,然而汉人如何受的了?

        于是就有偷祭的,也有偷把地里所产瓜果卖掉,带着农具偷偷搭船跑回的,如今那二百余户,也就剩下不足百户尚在,皆是如我等单身娶了当地之妇成家的。

        朱北国听了笑道,陈哥可真心祭拜上帝?陈典回应说,如何不真心,我等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皆拜上帝所赐,我若非这传教士募来,在那滨南都,想娶妻生子得十数亩肥田,怕也是难呢……

        刘一爽问此话当真?

        陈典叹口气,说自己是孤儿,身世不明,也没个祖宗可拜,至于那观音佛祖关公妈祖,更是虚无,虽然心有诚念,然拜上帝足矣……

        朱北国听了暗自点头,看来教士们的募民传教的方法不是很灵,这汉人风俗,岂能说该改就改的,教士们操之太切,自然效果不彰。

        又心中暗笑道,这汉人虽然勤劳能干,但也务实狡黠,连信仰都很功利实用,欧洲传教士们遇到这类人,也着实头疼呢......

        既然知道了这三宝颜目前只有不足百户汉人,且都是娶妻生子定居于此的,看来若无大变故,这批人估计不会移民去咱们这里,朱北国想到这里,便去看陈典的店铺,里面有各种编织货和粗细绳索,还有一些坛子,问及生意上的事情,陈典说自己主要是种地,这店铺平日是自家娘子打理,生意清淡,有做的做,无有即闲着,聊胜于无而已。

        朱北国听了点点头,又问这坛子里是什么,陈典说,是椰子油,当地人取椰壳做抽纤织粗布,以椰浆酿酒,其余即弃之,陈典从西人和尚出学来一手艺,剥椰壳取其内皮,轧制椰油,每有船来靠港,或能售与那西人水手。

        朱北国知道椰子油即是一种很优质的食用油,如果添加一些化学物质,还是很不错的工业润滑油,骆老板那里已经对他念叨了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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