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钰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询问三位代表所在的矿井、月收入、目前拆迁补偿标准之类,等气氛缓和下来,认真而严肃地说:
“这件事要分段处理,我一段段分析给你们听,该谁的责任谁来顶,行不行?”
“只要白市长说得在理,我们听。”童慧爽快地说。
白钰道:“管委会决策措施问题放到后面,先来掰掰昨晚的事。攻坚组私闯民宅殴打老人是犯罪行为,王春、陈大兰奋起反抗没问题,王承恩从后面打昏一个也没问题,都属于正当防卫;之后六个人跑了,王承恩叫人围殴并致死一个,这个不对,怕人家回过头报复可以报警嘛;攻坚组又来两车人被伏击,那是活该,法律支持你们揍人,不出人命都是正当防卫,因为这当中确实存在警方不作为的问题。我这么说,你们服不服气?”
童慧没吭声。以矿工们最朴素的法律认知,也清楚出了人命很麻烦,中国的习惯死者为大,哪怕对方恶贯满盈只能接受法律制裁,任何人都不可以理直气壮杀人。
老胡拖了一句:“主要责任在背后指使的,要是他不叫攻坚组上门殴打老人,根本不可能出事。”
“当然,但那是法官量刑时考虑因素,不能改变事件性质,”白钰道,“我知道攻坚组的存在本身就是违法行为,哪个联系它,又是哪个提供信息,我会找管委会算账!”
“死掉的那个身上没有刀伤,为什么抓我婆婆?她不能算主犯!”童慧强调道。
“这一点我记下了,”白钰道,“现在我们大致达成共识,接下来要做两件事,一是回现场配合钱局长疏散矿工兄弟们;二是矿工兄弟们可继续选派代表到管委会静候事件调查和处理结果,我向大家保证,中午之前会有初步结论——我不会说让矿工兄弟们满意,但肯定公正公平公开。”
童慧突然流下泪来,抽泣道:“房子反正要拆,我们又没说不谈,谈就好好谈吧干嘛打人?谁不想拆迁多要点房子多要点钱……”
霎时白钰的心有点酸酸的、说不出来的复杂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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