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莺不吭声在花卉中穿行。

        她身形灵活,美若晨星,像是谁家小娘子出来贪玩在花市闲逛,是以花农们也没将她认作潜在的客商。

        只有远远在马上的萧照一眼就瞧出来,莺莺看似在闲逛,可实际却在忙:

        她一双手不动声色抽出将碰掉了的花苞插在花梗上的牙签;一对眼睛潋滟扫过花农往蔫了的花上洒水;脚尖轻轻微抬绕过一堆拿来压秤的草叶子;摇头于花农将扒下的枯枝烂叶从自己店铺门口扫到大街上。

        萧照轻笑,这三娘子可真算是有些做生意的天赋在身上。

        莺莺走来走去筛选掉许多奸商后才看到角落上一处摊贩,摊子很小很破,连个遮阳的布篷都没有,可是却收拾得齐齐整整,摊贩上的花束也干干净净,连杂叶都没有,可枝枝精神昂扬,一看就是新鲜花卉。

        莺莺点点头,停了下来。

        看摊子的是个面目憔悴的妇人,旁边有个婆子正劝她:“青娘子,你还是回去罢了,再怎么样那也是孩子爹,他打你也是耍酒疯,平日里待你很好。你莫要不识抬举。”

        妇人抬起头,她脖颈下一道明显的红痕,说出的话格外硬气:“你们便是寻到汴京来我也不回去!”

        婆子恼了:“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是看在同村的份上劝你,你自己回去还有几份体面。回头他们几个男人来把用麻绳绑回去你以后在全村前面怎么抬得起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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