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这是一个意思。”安东尼耸耸肩,“魂是人的精神形态,对吧?但神不一定是。你不觉得‘走魂’比‘走神’更合理?”

        罗彬瀚勉强笑了笑。他放下手机,使劲地揉搓太阳穴。

        “这是个习惯用法。”他干巴巴地解释道,“没什么严格的道理,只是我们都这么用。如果别人呆呆地想事情,我们会用‘走神’。还有一个词叫‘失魂’,不过平时我们不怎么用。”

        “为什么?”

        “它听起来似乎比较严重……像是出了重大变故,或者死了人什么的。在我们这儿的乡下,如果有人发热昏迷,他们会说这个人‘失了魂’,就是说他的部分灵魂不在身体里。这时候我们可不会用‘走了神’。”

        “有点意思。可是实际上你的‘神’并没有走,不是吗?当你不说话也不搭理人的时候,实际上你是把‘神’集中在另一件事上,就在你的身体里头。我不知道为什么很多语言里都把这种冥想形容成灵魂走出身体,就好像你是去了某个不存在的地方。”

        他的确去过不应存在的地方。罗彬瀚心想。那座暗藏恐怖的花园。他分明已经描绘不出半点具体的轮廓,可是回想起来时又仿佛身在其中。如果安东尼·肯特也目睹了那座花园会说些什么?

        “是挺怪的。”他说,“我倒没琢磨过这个。反正我既不是语言专家也不是宗教学家。”

        “那你都擅长些什么?园艺?”

        “我什么也不擅长。”罗彬瀚说,“我们富二代是这样的。”

        “我也认识一个富二代。”安东尼说,“那个人似乎学什么都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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