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彬瀚垂着头,用双手抱住自己的脑袋。他心神激荡,浑忘外物,直到有人轻轻拉了一下他的头发,他才猛地抬起头,怀着强烈的希冀望过去。

        站在那里的并非荆璜,而是留着木头外壳的蓝鹊。她帮罗彬瀚理了一下乱发,然后说:“罗瀚,你该洗头发了。它们现在都能给我的关节上油用。”

        罗彬瀚现在确实有些不修边幅,但已无心再维持形象。他仍然用单手撑着脑袋,沉闷而冷漠地对着天花板发呆。

        蓝鹊有点担心地问:“罗瀚?你还好吗?刚才我去了趟温室,发现我留在那儿的金雀草少了几个果实。你是不是把它当浆果吃了?”

        罗彬瀚回想起他和马林饮酒前先喝的那杯果汁。他不知道马林是拿什么做的,不过里头确实飘着点类似浆果的黄色小球。

        “那玩意儿有毒?”他有气无力地问。

        “不,当然不,它在合理剂量内都是安全的,否则我怎么会随便把它留在温室里呢?但是它会加剧酒精对神经的影响,那可能会让你们变得非常容易醉。我刚才还看到那个诗人在走廊里对着墙壁说话呢,他把那堵墙叫做美丽的康辛挪拉夫人。”

        罗彬瀚发出了几声闷笑,但很快就因头痛而重新抱住脑袋。蓝鹊连忙从把手伸到腰间,这会儿她又给自己披了件麻布斗篷,腰上挂着一串药草袋。她从里头掏出一点粉末点在罗彬瀚的鼻子下。

        “好点了?”她问道。

        罗彬瀚点了点头,但其实并没觉得好多少。错误的饮酒方式只给他带来一点轻微的晕眩,真正让他头痛的是那些白纸黑字的内容。可蓝鹊自然不明白他的忧愁所在。她费解地端详着罗彬瀚的脸色,像在琢磨他为何看起来这么糟糕。

        最后她建议罗彬瀚去泡个热水澡,然后晒晒太阳。罗彬瀚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又脏又打结,缠得像用过一整年的渔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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