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姐,到了。”

        小詹停好车,轻轻推了推副驾上的姜绯。

        姜绯其实并没有完全睡着,只不过应酬上多喝了几杯,借几分醉意假寐而已。看着地库里熟悉的车位编号出现在眼前,姜绯拿起手机,一边说:“外面冷,我帮你叫好车你再出去。”

        “不用的绯姐!”小詹赶紧摆手,“我自己可以。”

        “哦。”姜绯也不再勉强,点点头下了车,跟小詹肩并肩上电梯。

        小詹是去年刚毕业的,满打满算进入职场也就一年半,工作当中十分依赖姜绯,一个十足的小迷弟。这是他第一次跟姜绯出来应酬,也第一次见识了酒桌上不见血的厮杀,对姜绯推杯换盏间哄得客户应下合同的本领佩服得五T投地。电梯到了一楼,门打开,小詹往外迈了一步,又回过头真诚地说:“绯姐,你真厉害。真希望有一天我也能成为你这样的人。”

        姜绯笑笑不说话,挥手送小詹离开,叮嘱他小心。

        电梯继续上行,轻微的失重坠着姜绯,让她想吐。走到家门前的时候她也还在想小詹,想起他不懂酒桌礼仪还试图挡酒的笨拙样子,想到他数九隆冬还肯出来陪她应酬,又开始想这样不设防的小詹,要怎么接受过年前被裁的命运。

        公司效益不好。他们这种游走在灰sE地带的产业,尤其是跟跨国生意搭上边,是最容易受国家政策影响的。姜绯作为公司的销售骨g,从年初开始底薪绩效明里暗里尚且都被克扣了好几次,眼看着又到了年底,老板不想发年终奖,想要裁掉小詹也是姜绯意料之中的。

        小詹当然是个还不错的好人,可惜这个社会从来吝啬对好人的善意。

        人T感应系统察觉到主人进屋,自动打开了灯。25瓦的x1顶灯倾倒出一片暖白,两室一厅的小户型里塞满了光亮。身上穿的、手里拎的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只有这间屋子里宜家买来的组装家具与三个月没换的沙发套,才折S出属于生活的窘迫真相。即便是这样一间小屋,每个月也要花掉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还贷,劳劳碌碌一辈子,最后也是给银行打工。

        人生真是,烂透了。看起来再光鲜的人生,掰开一看,也都爬满了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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