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你不是做生意的不知道,生意场上老雁被啄了眼是常有的事。我有批钢材从巴西运过来,遇上千年不遇的海啸,百来吨的船说沉就沉了。供货商找我要货款,买家找我要货……公司砍了所有的业务线,现金也被冻结了,全都补不上这个缺。”
货运公司说是天灾,供货商说货已付讫概不负责,左右为难的只有姜克远这个中间商。买方公司的林总撕破脸,威b利诱要他赔违约金。他多次拿着多年的合作情谊请求宽限,林总却说,只要他去朋友的场子“玩一下”,就放宽一些时间给他筹款。
“说不定你nV儿的赞助费也能赚回来。”林总轻描淡写地说。
姜克远起先不肯,可随着开学日期b近,校董越催越紧,姜克远终是迈出了这一步。
“你糊涂啊!”警官恨铁不成钢,“上一次赌桌就能赚回二十万?我们已经查实,林宇良跟黑社会g结,用种种手段诱骗你这样的企业主去赌博!到最后庄家赚得盆满钵满,输的只有你!”
“我……我也知道。”中年男人的脸上流露出更多的难堪。他低下头,不敢直视警官的眼睛,畏缩地嗫嚅:“但如果不去帮衬他朋友,他就要我立刻赔违约金。我只想玩一小把,只要度过这个坎,先把我nV儿的赞助费交上……”
他又絮叨地说了些什么,姜绯已经听不太清了。她耳朵里轰隆隆作响,泪水止不住地、无声地流了满面。
她从前只以为姜克远是自己好赌。中年人,又有点小钱,从足彩和麻将开始,追求这种别样的刺激。她厌恶他的堕落,恨他活生生赌散了一个家。上一世,讨债公司追上门来,NN跪在地上痛哭,她匆匆回到苔青面对这样的场景,也曾哭喊着质问姜克远到底为什么要去赌博。姜克远只是闪躲,抬起胳膊捂住脸,不敢面对姜绯,凭空矮了数公分,却什么也没有说。
他不能说出口。他愧于承认自己经商的失败,也不肯告诉姜绯,一切的起因都是她。
她上辈子成绩不好,不肯好好读书,满脑子都是买学位走捷径。她最引以为傲的六中岁月与青春记忆,全都是她最鄙夷的姜克远这样一年二十万的“赞助”买来的。一个单亲父亲,不知道要怎样才算是AinV儿,只好砸大把的钱,买最贵的衣服、读最好的学校,以为这样就能弥补一些母亲出走带来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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