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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靖因心有寄挂,所以这顿夜饭用得着实难安,本想着快快对付两口后就去给黄蓉送饭,但黄药师早猜出了他的心思,落座后就对他说若吃得不如平日多就别想跑到黄蓉那儿去。梅超风见状干脆不停往他碗中夹菜,郭靖不敢多言,只好埋头苦吃,可这碗就似愚公移山的那座山一般,不论怎么吃都难见少,直到最后他实在吃不下了只好同黄药师讨饶。

        黄药师便言说了句:“傻小子,也不怕撑死,只是叫你吃饱又没叫你硬塞。”随即右手一挥,示意他可自行去了,甚至故意示现出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模样来。郭靖如今已经摸清了些黄药师的脾气,背身离开后还悄悄扯起了嘴角,幸好他的笑模样只叫梅超风看了个正着,黄药师便是再神通广大也万没有穿眼的神通,否则定要气恼于自己的变扭心思被郭靖给猜着了。

        梅超风本身不爱笑,或者说前半生还算爱笑,可历经一遭后变得不爱笑了,但却不妨碍他喜见郭靖偶尔展露的少年神态,即便郭靖的笑容不为自己,可他依旧心里高兴。

        梅超风叫住郭靖,道:“师弟爱吃些好看精细的甜食,今日膳房里做了秫粉包糖,他应当会喜欢。”

        黄药师抬眼看了眼梅超风,哪里猜不出这是黄蓉被禁足后自己这个徒弟去膳房做的交代,心想他倒是心细大度,同时又难得怜他总是两面不是人的处境,于是微微颔首道:“蓉儿打小就好这口,不过他挑嘴得很,秫粉包糖工艺又繁,所以一年到头弄不了几回。超风你有心了,蓉儿年少不懂事,你这个做师兄的做得很好。”

        梅超风恭敬道:“师傅言重了,这是超风的本分。”

        郭靖则回身答了声“好”,秫粉包糖他只从黄蓉口里听到过一次,不过两人曾因这个闹过不愉快,所以黄蓉后来再没在他面前提过,现下再听到这个名儿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令郭靖不由心觉二人携手不易,旁人来看总说是郭靖吃亏,但事实上黄蓉也为了自己隐忍不少,只是对方太过刀子嘴豆腐心罢了,这点上黄蓉父子倒是极相像的。

        见郭靖着急过去,黄药师免不得又叮嘱他一句:“路上慢点走。还有,你别宠惯了他,饭前别给他甜的。”

        暮色暗沉,郭靖来到黄蓉所在处时正看到他拿着根枝条借由月光在地上比划着什么,手上十分用力的样子,一边比划还一边嘟嘟囔囔。郭靖朝他走去,黄蓉虽已发觉他的到来却丝毫没有抬头的意思,而是低着头自顾自动作。

        郭靖试探地喊了声“蓉儿”,无奈黄蓉尚在气头上完全不打算搭理他,只是手上更用力了。

        于是郭靖只好提着食盒有些好奇地走过去,一看之下不禁道:“咦?这不是梅前辈吗?”郭靖惊讶道。

        黄蓉这下说话了,很是没个好气,道:“哼,就是他!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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