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欲望、精液、香气、宛如传染性极强的病菌,无声地刺激着楚宿薄薄的嗅觉神经,浸润他的每一次呼吸。在毛孔中流动,在嗅觉中交融……他趴在他被汗水浸透得不成样子的绒毯上,滚烫、难耐让他四肢乏力,腰身软塌塌的。润泽、燥热的皮肤,接触着湿漉漉、滑腻腻,仿佛一压就会出水的软绵,整个人都陷在里面。稀薄的空气,使得鼻腔里愈发透不过气,他手臂挣扎似地向上。骨线清峭的五指,用力到乱颤,牢牢地搅紧,像是企图借力让自己摆脱任人宰割的地步……

        他头痛欲裂,迟钝的感官,感受着幻痛所带来的折磨,它们在他的血管中旋转、殴打,又快速地将他溺亡在黏稠的液体里……他喘息着、神志不清的呓语出声,迫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好借此稳住自己支离破碎的理智。

        原先缠绕在小腹上的精细布料,已经毫不在意地被整张垫在他身下,乱糟糟的狼藉成一团——就好像是偷情后留下的罪证,还残存着肮脏的精液,人们找到后,不情不愿地保存起来,道貌岸然地怒骂着,背地里却希望东西的主人永远也别找过来。

        “阿宿,你看起来好可怜啊……”

        江琅小声地感叹道,声音中却没有丝毫为之可惜的意思,有的只是猎食者对食物的渴求。他的目光阴鸷而又可怖,像是凶猛的鸟类在凝视着一颗果实,一颗挂在枝头上熟透了的果实。细长而尖的喙,高高扬起,穿透饱满的外皮,撕咬着里面甜蜜、清爽的果肉。

        江琅半跪下来,手臂强硬地穿过瘫软在地的楚宿的身上,轻而易举地就将他抱在怀中,耳鬓厮磨。汗湿的皮肤,火热的触碰,暧昧的贴紧,无法言说的,涌动出的甜腥分泌物体,像是还在缠绵中的爱侣,黏附在一起,呈现出类似于交合的姿态。属于成年男性的手,不经意间划过他的肩膀、腹部、胯骨、大腿根……软腻的皮肉,遭到挤压,自然而然地就凹陷了下去,色情至极。

        半梦半醒间,楚宿隐约闻到了烈火灼烧的气息,烫得他仿佛浑身在燃烧……体温隔着一层障碍,亲昵地温存着。血管里的脉搏疯狂地跳动,浓重的情欲,弥漫在他的神经里,熏得他眼睛睁都睁不开。

        性虐、欲望、爱意……

        摧残他的肉体、折磨他的神智、烙进他的骨骼,令人窒息的、作呕的……这些东西,廉价的像是脏污小巷子里,为了讨生活,拿着块布,摆在地上,随处可见的便宜香膏,一打开,满是刺鼻的工业香精的味道,糊满他的全身。

        楚宿只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蟒蛇绞缠的野兽,无论是用爪子也好,牙齿也好,有力的蛇尾会不容抗拒地缠上他的脚踝,阴冷缓慢地向上滑动。犹如锋利的刀刃,轻巧地划破他的肌肤,切开他的纹理,将他开膛破肚,露出赤裸裸的内脏,直白地向人们展示。

        “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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