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在灵堂熬一宿终于把众人的去向捋顺,除了大夫人外,有孕的娘子继续在府上好生伺候着,被破了身的姑娘公子们可以留在府上领一份闲职。至于还没破身的,就给上几两银子全须全尾地送回家。

        翌日晌午,他把名簿交给张起灵时,张起灵也没看,说送走就行。

        一行人离开时都像躲豺狼虎豹似地加快脚步,只有个着素衣的少年人依依不舍地看着主院的方向,离他最近的姑娘扯着他的衣袖也没拉动他,恐惧地问:“宇梁,你不会真心悦那个短命鬼吧?”

        肖宇梁摇摇头,细白的手指攥紧衣袖跟她走出牢笼。

        距离遣散少男少女的事已经过去大半年,张府此时正张罗着给张起灵的亲侄子办周岁宴,也是他那个短命哥留下的唯一嫡子,加上前些日子几门妾室也相继生下三个子女,张起灵站在门前看着这个逐渐开枝散叶的家,面上没表现,心里倒是畅快极了。

        算算日子,在等个十多年,他就能把这庞大家业放心地交给这个还只会喊妈的孩子了。

        那匹纯黑的骏马也感受到主人的快意,兴冲冲地贴上去撒欢。张起灵握着缰绳,左脚一蹬轻便地跨上马背,双手一震,随着短促地一声大喝,铿锵有力的马蹄声逐渐远离张府。

        遣退跟来的随从,张起灵便独自去到郊外的田地庄子跑马。初夏的骄阳打在骏马飘逸的鬃毛上发出光泽,但最熠熠发光的还属马背上的俊朗人物,英姿飒爽且有所作为,还家财万贯,已然是城里的名人,是不少女子侧目的对象。

        到较窄的小路上,他就下来牵着马走。心里突然想起某时他见过的一张脸,绞尽脑汁也忆不起,便出神地望着漫无边际的水田,他看到一个在田间劳作的清瘦身影。

        张起灵走进了才发现刚刚想得那个脸他确实是见过的,此刻也就在他面前。那是他哥的众多媳妇之一,去年在灵堂上见过,那双水盈盈的眼睛里像是笼进了一汪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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