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城幕拿着锄头站在一边,看着张淼在他妈妈的坟前跪下,把坟前丛生的荒草都整理了一下,冬天的草丛里全是露水,哪怕到了下午,不出太阳也不会干,张淼跪下没一会儿,整个膝盖和和衣服下摆就全打湿了,楚怜看张淼跪下了,也想跟着跪下,楚城幕却拉了她一把,还没过门,不合适,楚城幕虽然不信这些,但风俗也好,规矩也罢,该尊重的时候,还是得尊重,这些事情都只能张淼自己干。

        等到张淼把荒草都拔光了,露出了黄色的泥土,楚城幕把袋子里装的香烛纸钱连同打火机递了过去,打火机是他临出门的时候在厨房拿的,他本能的不愿意让仲卿卿送他的卡帝亚去做这些事情,虽说不至于觉得晦气,但他就是不愿意。

        眼看张淼把香烛纸钱全点上了,这还是他妈妈埋进土里了,第一次接受人间的香火,张淼重重的给他母亲磕了三个响头,第三个头磕下,张淼久久不愿起身,跪俯在那里,墨绿色的外套包裹着他,身体轻轻的颤抖,那孤独的身影,仿佛一只被抛弃了的小兽,小雪花和楚怜看得心酸,在一旁直抹眼泪,楚城幕心里却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但凡这对父子对他妈妈好一点,但凡他爸爸听话一点,他妈妈也不至于早早的就埋进了黄土里。

        不知过了多久,跪俯在地的张淼终于站起了身,揭掉眼镜,横着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膝盖上全是泥土,只见他绕到被冲垮得差不多了的坟墓背后,用手一点一点的把分头的杂草全给拔了,等到他拔完杂草,亲手给他母亲垒上一捧土以后,楚城幕这才拿起锄头,深一脚浅一脚的踩着周边的烂泥和腐败了的枯草,帮他一起垒土。

        两兄弟干了得有两个多小时才算把活儿给干完了,不仅重新把土给垒上了,还给压了紧实,期间楚怜回了一趟老家,给两人带了水过来,小雪花更是爬到一旁的橘子树上,把别人懒得摘的柑橘摘了一大堆。

        一开始楚城幕还注意着别让自己身上弄太脏了,结果弄了一会儿,就被张淼从对面溅了一身泥点子,到后来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放飞自我了,干完活儿,两兄弟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一屁股坐在黄泥地上,喘着粗气,拿起小雪花摘的柑橘,几下就剥出来一个,一口扔进了嘴里。

        “你说,咱俩还是表兄弟,还能互相扶持一把,以后都是独生子女,到了咱俩死的时候,我们的后代,怕是找个人帮忙垒土都找不到!”张淼喘了口粗气,几口把多汁的橘子咽了下去,说道。

        楚城幕打量着周边的地势,明明是三面环山,前面有水的格局,这地方却潮得有些不正常,就坐下来这么一会儿,楚城幕已经感觉屁股上被水打湿了,不过现在都是埋骨灰盒,潮不潮的似乎也没多大影响,心不在焉道:“担心这个干嘛,以后只要你有钱,想生几胎生几胎,不怕你生不起,就怕你养不起!”

        张淼闻言愣了一下,说道:“也是,计划生育这事儿执行得已经够久了,搞不好哪天就改变政策了也不一定!”

        楚城幕从边上捡起一块竹篾,这好像是别人做栅栏剩下的,把皮鞋上的厚泥刮了刮,甩到了一边,两个小时下来,一双脚起码重了十斤不说,踩地上还直打滑,张淼见状,也想收拾一下鞋子,示意小雪花把她手里带着几个红红橘子的橘树枝条给他,小雪花却哼了一声,不愿意。

        楚城幕见状,把手里的小竹片递给了张淼,然后向小雪花伸了伸手,小雪花这才颠颠儿的把手里的枝条递给了他,张淼见状苦笑了一下,道:

        “我记得小时候,我和小雪花的感情更好来着,那时候都是我背着她到处跑,你那时候跟个瘦猴子似的,自己走路都摔跟头,现在长大点儿了她反而和你感情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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