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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好像上午那场架根本没打过似的,迈步进屋,姿态怪异的行礼。知道老徐氏必定不会那么容易让她起来,干脆也不等所谓长辈的吩咐,自行起身。站直之时,还低低的痛叫了一声,似乎无意识的反伸出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背。

        老少徐氏同时变色,老徐氏是怒的,小徐氏是吓的。

        上午老徐氏打的那一扫帚,可是实实在在的。春荼蘼此举虽然有故意的成分,但疼,却是真疼的。刚才她悄悄摸了摸,已经肿了起来。

        “怎么,是不是坏了事,找大人来给你收拾烂摊子?”老徐氏哼了声,掩饰心虚。

        她就是这样的强势人,绝不会低头认错的。在她看来,打就打了,能怎么样?虽然在女婿家打了人家的女儿,在理字上站不住脚,但她要打的本是个丫头,是春家女自己撞上的,春大山还能打回来不成?至于女儿,也不会有事的。因为她知道春大山心软,看死了他见不得女人哭,更不会打女人的。

        “那倒不是。”春荼蘼细声细气地答,“只是来问老太太一声,眼看就申时了,这时节,天又黑得早,我父亲和爷爷都不在,家里不好留宿外人。老太太就算了,毕竟是太太的亲娘,也是女客。但徐家的那两个家丁,您看要安排哪里住?还有食宿银子……我祖父在时,为了免得占太太嫁妆的便宜,已经分伙而居。如今父亲不在,荼蘼身无余钱,怕招待不周。”

        徐氏腾的站起来。

        刚才打开窗缝,看那个老仆与死丫头嘀嘀咕咕,还当是在外面受了挫折,回来求助的,特别是看到春荼蘼低眉顺眼的进了东屋时,她很有扬眉吐气的感觉。哪想到,这是赶人哪!居然敢!轰她走!

        她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可又确实找不到由头发作,也只能暂时憋回去,大声道,“你不用多说,既然我徐家帮不上忙,也不叨扰了,这就连夜回去,免得花用些许,小门小户的承受不起!”

        “老太太明理。”春荼蘼假装没听懂老徐氏的讽刺,“真是自家事、自家知,春家自己过日子时,确实不敢浪费呢。”这话,摆明告诉老徐氏两件事:第一,她是徐家人,少把手伸到春家来。第二,她这次过来根本没有用处,所做一切全是瞎子点灯:白费蜡(啦)。

        她第一次面对春荼蘼的伶牙俐齿,被堵得无话可说,只气哼哼地起身要走。徐氏在旁边见着,有点发慌,上前拉住她的袖子,却又不说话,只抽抽答答,看得她气苦,甩开女儿道,“自个儿的日子自个儿过吧,别没事就麻烦娘家。到头来别人不领情,出了钱、使了力也不过是白忙活,还让人看低了去,何苦来哉。”

        春荼蘼就给她来个不吱声,以行动表示赞成她的话,挤兑得老徐氏脚底下像长了钉子,急匆匆离开春家,离开了范阳县,直接回自己家作威作福去了,居然连请来的那位公爷都不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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