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大山和春荼蘼都愣住。父女二人忍不住对视一眼,再看方娘子,又不像是开玩笑。
场面一时僵住,春荼蘼连忙上前,微微搀了方娘子一下,微笑道,“方娘子请坐,有什么事什么话,慢慢说。爹,您也坐。”
两人坐下,各怀心事。
春荼蘼给过儿使了个眼色。过儿立即跑出去,假意烹茶,其实是守着门,免得人偷听。春荼蘼自己则悄悄立在春大山身后,静默不语,决心当透明人,给父亲一点空间。
过了半天,方娘子重复道,“我要走了。”声音里却有着浓浓的叹息。显然,是不舍得的。
“好好的,为什么说走就走?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了,让你连生意也做不下去?”春大山也镇静了些。
方娘子微微摇头,“没有。这两天临水楼正在修整,也并无人前来捣乱。”
“那你……”春大山不理解。
“我做的是酒楼生意,出了中毒的事情,就算事后我被判定为被陷害,不好的影响还是很大的。”方娘子轻声细语地说,有心疼,却没有焦急,很理智清醒的样子,“而且这样一来,知道我的人会很多。”
“你为人如何,行事如何,镇上的人都清楚。”春大山认真地说,“就算有一时的影响,过一阵子也会好的。若说知道你的人多,你也不是不知道,咱们范阳有两个女人最出名,说起来县里不知道你的人很少,哪儿还有更多的人?”
“荼蘼这么本事,这桩案子打得这么出色,简直算得上轰动,恐怕以后不止范阳,连京里甚至南边都会念叨起这个案子。我本是案中的犯妇,名声要传遍大唐呢。”方娘子笑笑,却隐含着苦涩,“今天我和春大哥说了实话吧。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的为人如何,心意如何,我心里比谁都清楚。只是我身怀隐密,所以没有资格接受。但是,这辈子能遇见你,却是我最大的福气。只请大哥原谅,之前我从来没有告诉你这些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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