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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阿二咧着大嘴笑,因为没挨过打,反射弧有点过长,在众人的长长惊呆中,过了半晌才觉得疼痛,哇的大哭。不过他虽未成年,却霸道惯了,仗着自己在贫困的军户中算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又仗着春大娘会撒泼,无人敢惹,哪吃过这等亏,第一反应就是反身扑了过来,抡起小拳头,打向春荼蘼的肚子。那劲道看来很大,若打中,就算春荼蘼大了他四岁,也受不得。

        春荼蘼不打无准备之仗,自然对混横的半大小子有所防备,若非小凤就站在她身边,她也不会这么莽撞。而小凤没让她失望,身影一闪就挡在她前面,这样苗条的人,居然把壮实的阿二拎了起来,随后就掼在地上。也不知点穴还是什么,反正阿二动弹不了了。

        可这小子蛮横,污言秽语顺口骂出,都是乡下最粗俗的那种。小凤登时大怒,又封了他发声的功能。阿二这才害怕,大嘴上下动着,就是不出声,鼻涕眼泪哭得前襟都是。

        春大娘嚎叫着扑过来,儿啊肉啊的喊着,本来想撕打小凤和春荼蘼,却见两个姑娘并排而立,没有半分慌乱,却是煞气十足,不禁气势就怯了,干脆拿出最擅长的那一套,一屁股坐在地上,先抽了两口气,拍着大腿,打算施展撒泼打滚那一套。

        哪想到还没发声,春荼蘼就凉凉地道,“大姑母,你若敢哭叫一声,阿二能不能回复到原样,我可不敢保证。”打蛇拿七寸,她不会和春大娘对着玩泼妇手段。以势压人,吓唬人什么的,她运用得得心应手。

        果然,春大娘哽了声,生生把出口的话全咽了下去。但她眼珠一转,转头面向春青阳,“三叔,您就不管管我侄女!这是什么家教!若是嫌弃我们穷亲戚上门,直接说一声就是,何必打孩子?这明明是有邪火啊,那朝大姑母身上发啊。我是没脸的,也不怕人家笑话,可怎么能对阿二下黑手?这若是打坏了,谁陪我一个儿子!”也不管阿二如何躺在地上哼哼,先告状再说。

        “大姑母,阿二是我表弟,看到他做错事,我得教育他呀。”春荼蘼又恢复了好脾气,坚决不让春大娘和自家心软面软的祖父搭上话,若祖父一时不忍,说出弱势的话,她这边就不好继续发作了,“这里可不比乡下地方,到处都是出身富贵的孩子,表弟今天在我家,在我跟前儿没规矩的撒泼就罢了,倘或这么是非不分,又浑又横,惹到哪家公子小郎君,就算我爹是正经的武官,也承担不起。到时候把他打死打伤,算谁的?说起来,我是为了他好,在家挨顿鞭打,总比在外面让人捏死强。大姑母,你还当这是范阳县吗?走在街上,随意撞到个人,就可能是皇亲国戚!”

        “你……你……”春大娘被噎得不行,强说嘴道,“教育阿二,自然有我,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当表姐的?”

        “奇怪了,依大姑母的意思,自家人管自家人的事,对不?那我再不好,自有我祖父、父亲来管教,刚才大姑母告得什么状?三房的家教如何,也轮不到大姑母议论呀。”

        “我也是长辈,你也叫我一声大姑母。既然春家三房没分家,你爹一肩挑三房,我不敢管你,还不兴向三叔说道?”春大娘哼了声。

        “哦,没分家啊,一家人啊,那我又何管不了表弟?”春荼蘼冷冷地看着陈阿二,“他还好不姓春,是外姓旁人,不然,我直接打断他腿。我宁愿花银子养她,也不能让他跑出去惹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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