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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到底是是一家之主,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哪能连面子上的宠辱不惊也做不到?况且他相信春荼蘼绝不是只有这么点本事。不然,康正源何必专门推荐?

        果然,春荼蘼的脸上浮现出人畜无害的笑容,认真地道,“凡事,应当讲求证据。白纸黑字,自然是证据中最大。可是,证据也容易被人动手脚呀。”

        “你什么意思?”冯状师逮到理就不让人,大声道,“你居然敢说,潘十老爷弄假骗人吗?”

        “我什么也没说,只是有这么个道理。”春荼蘼摊开手,一脸无辜,“我不敢说潘十老爷就如何如何,毕竟这是在公堂之上,身为状师,要为自己说的每一个字负责。但,冯先生,你敢说这世上的所有证据,都没有被做假或者篡改过吗?”

        一句话,冯状师就被噎住了。

        春荼蘼暗笑。拍马屁没关系,拍在马脚上会挨踢的。她和冯状师最大的不同是,她没有长出“司法脸孔”来。所谓司法脸孔,就是肉纹都是横向涨的,看着就厉害不好惹,让人敬而远之,自然也不会令人有好感,或者亲近感。

        她上辈子长得清秀,有点冷冷的,一脸正气。这辈子就更好了,天生甜美讨喜相,特别容易让人不防备。所以,她咄咄逼人时,别人以为她有理。她若采取后发制人的态度,别人会认为她被欺侮。

        可惜,今天看审的人少。但下一堂,当洛阳人知道女状师出马,必定会有大量围观者,那样对她更有利。要知道群众的情绪,多少会影响到判官。上堂如打仗,能利用的资源,都要利用起来。

        “我可以当堂发誓。”冯状师伸指向天,“此地契并无……”

        “停停!这是公堂之上,不要做出市井之行可好?一切,以大唐律为准。”春荼蘼连忙拦住,仍然一脸认真,“冯先生,你接触刑律之事颇多,堂上窦大人也是经历广博之人,该知道但凡罪犯,没有不喊冤枉的。一个个上了堂,板子还没上身,就大喊大叫冤枉,赌咒发誓者更是多不胜数。为了能赢,把祖宗卖了也没关系。纵然,其中也确实有被人陷害的倒霉蛋,但大多最后却被定罪。可见,被冤枉者是极少数。若都像冯先生这样,发个誓就能无罪释放,不乱套了吗?”她说得诙谐,有个衙役忍不住,乐了出来。

        就连英老爷,也不禁莞尔。

        冯状师被气得一窒,反应也快,当下板着脸,带着教训的口吻道,“你说的是普通人,能代表潘十老爷吗?潘家世代忠良,那是什么品格,哪里是普通人可以仰望的?我如今是潘家的状师,说的话就是潘家的话,你也敢质疑?好大胆子!小小年纪,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你还是回家吧,别学人家上公堂,等板子打在身上,你可就知道什么叫疼了。”打板子,可要脱掉衣服打的。大庭广众之下,就连娼妓也不愿意丢这个脸。一个小姑娘?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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