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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荼蘼回到卧房,一头扑进被子里,恨不能把自己闷死。这是怎么了?就为了杜含玉给夜叉包扎了伤口就这样不开心。心里一阵凉,一阵热,一阵怒,又一阵失落,至于吗?到底夜叉来谢她了不是?到底,他不会半夜去爬杜含玉的绣楼不是?

        春荼蘼,你大方点好不好?吃哪门子的飞醋啊。可是……可是……他干吗没有把那帕子换掉?是感念贵族小姐的恩情吧?不过女人的帕子天天攥在手心儿里,沾了汗水、脂粉、很容易感染的知不知道,应该用干净的布代替。

        但,刚才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这太不理智了,和她平时对自己的要求不符合。

        想到这儿,她坐起来,干脆拿出唐律来读。她心烦意乱的时候,唐律于她有镇静作用。可惜今晚不同,心里那股子酸涩怎么也压不下去。

        不会是……喜欢夜叉了吧?还是他从来都是她的秘密,现在似乎被人分享了,所以才不开心?毕竟,独占欲什么的也挺吓人。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她习惯了逻辑和冷静,行事精明而泼辣,唯独对感情,她迟钝而且糊涂,完全理不出头绪来,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而这不眠之意,注定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夜叉在黑暗中缓行,回到叶计后,又在楼梯上呆呆坐了半晌,直到目光掠过包裹帕子的手臂,脸上,眼睛中,就渐渐化开笑意,就像冰融春水。

        “一个人傻笑什么啊殿下?”锦衣从房间中出来,手中拿着一盏油灯。

        “吃醋了。”他从未有过的快乐,“荼蘼她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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