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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敬远玩人玩了一辈子,如何看不出真情假意,也就露出身心俱温的笑意来,“祖父虽是一介文人,倒还没那么娇弱。来,跟祖父坐会儿,尝尝祖父亲手给你烹的茶。”

        “您这是折我的福呢。”春荼蘼笑说,但因才大哭过一场,显得可怜巴巴的。

        白敬远心就软了,温言道,“荼蘼,你今天大大长了祖父的脸,祖父高兴哪。祖父与那杜老头子斗了一辈子,第一次看到他如此难堪,连话也说不出来,你真是给祖父出了几十年的一口恶气。给县衙重修屋顶?哈,就算陪给皇上一座县衙,祖父也是兴高采烈。”

        这话说得春荼蘼想笑,但因为听到皇上二字,神色又郁闷了下来。

        白敬远看在眼里,笑道,“你这丫头当真记仇,但你可知,皇上这么做,是疼你呢。”

        “疼我?”春荼蘼发出嗤笑,“他让我疼还差不多。”

        “荼蘼,你是个聪明孩子,怎么不静下心来想想。皇上打你,是为了保护你。”白敬远耐心解释,“今天你得罪的是奉国公,是皇后的母族。虽然你是为了正义,杜老头子也没有真正下大牢,但奉国公的爵位是保不住了,动摇的是杜家的根本,打的是皇后的脸而。不过杜家根深叶茂,余力不小哇。而皇上虽然是天下之主,可也不能为所欲为,更有手伸不到的地方。真正能由着自己的性子和好恶来的,都是昏君,最后结果也是亡国。”

        “皇上打我,是堵了别人的道,免得别人再打我?”春荼蘼忽然一激灵,想到。

        “是啊,皇上打你板子,就算是惩罚过你了。那样如果别人再动手,不管明的暗的,就等于是不满皇上的决定,跟皇上对着干,臣之大忌啊。”

        就是说,皇上打她,可以控制轻重,别人对她动手,就未必这么“客气”了。如果春大山不出头,打她应该不会重。可春大山出头了,还说出双倍的话,就不能下轻手。所以皇上让除服杖责,刚才大夫也说了,如果不除服,还要更遭罪的。

        “想明白了?”白敬远见春荼蘼一点就透,很是欣慰,“皇上应下春大山之请,你痛哭之时又不阻拦,是成全了你们父慈女孝的名声。从此后,无论你的女德还是春大山的前程,都全面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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