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告知十议疏的事,找我为的什么?”丧子之痛压下后,白敬远恢复理智。
“我想让祖父给我讲讲大舅舅。”春荼蘼说得很抱歉,因为对一个老年丧子的人来说,回忆这个儿子的一生,相当于把痛苦又经历了一遍。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犯罪学中有一门犯罪心理学,可以从平时的行为出发,为罪犯做心理素描,模拟他的心理历程,对破案是有帮助的。而且,每一点在外人眼里最微不足道的社会关系,都可能牵扯到真正的幕后人。一个好的律师,最基本的技能就是会问话,能诱导当事人讲同更多的事实。有时候当事人会疏忽的东西,往往却是取胜的关键。
这个要求对白敬远来说,确实有些刺心之痛。但他经历了这么多年的生死起伏,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沉默了一会儿就开始回忆。春荼蘼听得认真,关键处会反复问,并纪录。白敬远非常明智,能从春荼蘼追问的节点上感知她的怀疑,于是又牵出不少琐事。一老一少直聊到天擦黑,茶水都换了五壶,这才结束。
“祖父走了,外臣无旨不得留宿宫中,何况你这是内宫。”白敬远站起来,神情很疲惫。
“我叫人送您。”想了想,又追加一句,“您放心,我会让大舅舅的清白保持下去。他到死的时候,也是个没有瑕疵的人。”
白敬远没说话,只点了点头,但眼圈红了。
春荼蘼也跟着心中一酸,上前拉住他的衣袖要求,“祖父,能把八妹妹也送进宫来吧!您知道的,她现在帮我做抄抄写写的事。我有时候忙不过来,又信不过别人,还是自家姐妹才靠得住。”其实她并非一定要白毓灵过来,但现在白敬远心头有伤,看到她们姐妹和睦,互相帮衬着,心里会好过些。再者,对白毓灵自信的培养也是有好处的。
白敬远答应了,果然很高兴。转天白毓灵来的时候,春荼蘼已经打开那一大箱的卷宗看了起来。白毓灵努力平复激动的心情,感受到自己是个有用的人,立即很热情的加入。同时做这个的,还有小凤、大萌、一刀及侍卫队长封况。
过儿识字不多,性子又粗疏,就带着拨来的宫女太监负责后勤和对外联络的杂事。
六个人研究卷宗的人,先把卷宗分成六分,粗看一遍,熟悉情况。然后再看一遍,找出疑点。当看完第三遍后,要把相关的人物和事件都提出来,汇总到春荼蘼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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