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祖父,你说这案子我该不该接?”春荼蘼问。
白敬远张嘴,想说个“接”字,但话还未出口,门边却传来一声深深叹息。祖孙两个回头一看,竟然是微服的韩谋。春荼蘼登时想起某电视剧中的一句台词:我最恨这些微服私访的了。
真是让人措手不及啊!立即翻回去想刚才的话,没有什么大逆不道的吧?
白敬远看了立在韩谋和高公公身后的白卫一眼。白卫很无奈,因为皇上不让他报信,他哪敢出声?若出了声,相爷和六小姐也得跟着吃瓜落儿。
“皇上,您怎么来了?”到底是号称朝廷不倒翁的人,白敬远很快迎上去道,“老臣有失远迎……”说着要跪,被韩谋单手扶起。
白敬远没跪成,春荼蘼也跟着随便敷衍的屈了屈就算数。
“六丫头,胆子不小啊。”韩谋落座后,语气中寒风阵阵地说,不问前因,不问后果,摆明是听到她和外祖父所有的对话了。
“荼蘼虽是女子,但一心为皇上和大唐尽忠,哪顾得了自己的生死。”这个正义凛然,这个马屁声声,这个丹心照日月。四种情绪混合在一起,还不着痕迹,她都佩服自己有多么狡猾。
“说得好听。”韩谋心里舒坦,但脸上仍然像冬天般寒冷,“常言道,宁破十座庙,不破一门亲。你让朕的大公主和春村做不成夫妻,也是你为大唐做的好事?”
“皇上,话不是这么说。”春荼蘼一本正经地说,既然已经揭了龙鳞,再收手也没用,干脆利索点,龙会少点痛苦,“若两情相悦,至少是举案齐眉,夫妻才是夫妻。若互相憎恨和折磨,夫妻就是仇人。这样的夫妻,不如趁早拉倒,再觅各自的良缘。”说着,她突然跪下,“皇上,大唐由万民组成,而所有臣民都是有家的。家不宁,则国不安。不管理是什么样的家,都应该以平安顺遂为主啊。”
韩谋不说话,春荼蘼就跪着,白敬远大气儿也不出,高公公似乎是个透明人。于是这种沉默,安静,令书房内的气氛诡异之极,就似弦张满了,要崩断,却又始终还有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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