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君兰低下头去。太后说的这些,当然还是十分有道理的。至少,是极能说服人的。若她是慎儿,怕是也会对将自己和亲生母亲分开的人心有所怨罢?
只是……“太后,一时心软带来的结果,只会更加糟糕。将来慎儿会不会埋怨怨恨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姜玉莲的品行和性格,都不适合养孩子。”陶君兰最终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说实话,若是慎儿将来和姜玉莲学,对旁人无情无义,自私自利,为了达成目的不择手段。遇到事情更是不顾后果,那又当如何?”
太后张了张口后又闭上,仿佛不知道该说什么。如此反复几次,最后才皱眉道:“慎儿将来未必会长成那样。”
陶君兰叹息了一声:“有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昔有孟母三迁,所谓何事?”
太后便是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了。的确是如此,她反驳不了。
“可也不必要真将姜玉莲送走。”太后最后叹了一口气,似有些头疼:“端亲王的女人本来就少,如今再送走一个,那就更少了。叫人看着,未免觉得寒酸不像话。”
陶君兰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来:大约之前做了那么多的铺垫,太后其实为的就是说出这句话罢?为姜玉莲说情是假,让她给李邺纳妾是真。
陶君兰看着太后,倒是觉得太后是真给足了自己面子:若是以前,太后大可以直接塞女人进府就是了,哪里还需要这般委婉一番?
又或者说,是李邺的坚持拒绝起到了作用。至少是终于让太后知道了随意塞人根本是没用的,也不过是多给端亲王府添两个吃饭的人罢了。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倒是都是一样的。
陶君兰微微有些感慨,可是很快却仍是笑着拒绝了太后的提议:“王爷身子本就不好,太医说了于女色一事上最好多克制一些。再则,如今慧德太子刚没了,作为兄弟和臣子,王爷是要戴孝的,此时自然不好亲近女子。最后便是,如今时机也不合适。寻常女子府里已有了,可要这时候抬进门身份高贵些的,怕又是会让那些御史们乱猜想了。”
此时不管李邺和哪一家显赫些的家族联姻,都会被人说是收买人心,拉帮结派。这一点上,陶君兰倒是完全没有危言耸听的意思。不过,那个第一条却是她胡诌的了。李邺身子不如寻常人健硕底子好是事实,不过也没说要在女色上克制,只是太医嘱咐过,不可酒色上放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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