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邺应了一声,声音略略低沉下去:“母妃当年身子其实是十分康健的。后头我出了事儿,母妃忧心不已,又为了照顾我熬坏了身子。这才以至于后头早逝。”
这个陶君兰不知该怎么说,所以干脆选择了缄默。她想,或许李邺更想要一个沉默的听众?
果不其然李邺又继续说下去:“其实也不尽然,身子不好固然是一个原因,可那会子父皇毕竟是太子,祖母又是皇后,什么调养身子的好药没有?与其说是病了,倒不如说是被皇后给逼的。皇后心知肚明,凭着父皇对母妃的宠爱,即便是没了我,只要母妃再生一个儿子,一样能轻松胜过他儿子。所以……”
所以皇后便是处处逼迫算计,最后用这种法子将他母妃生生熬死。最后人人都道他母妃是个红颜薄命的,却没人说一句真相。
“从我母妃去世那一刻起,我便是恨透了皇后。”李邺声音陡然肃杀起来,带着无尽凌厉之意:“我会让她尝尝我母妃当年的滋味!”
他没说的是,当年他母妃其实一直故意瞒着这些,就怕他心生怨恨。可是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只是怕他母妃担忧,才故作天真罢了。至于他母妃去世后,为了韬光养晦,他更是做出懵然不知的样子。
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清楚。
“皇上知道吗?”陶君兰忽然忍不住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李邺怔了怔,忽然讥讽一笑:“谁知道呢?反正最后他还是相信了母妃是病入膏肓。最后仍旧立了那女人做皇后。”
只从李邺的这个语气来听,陶君兰便是知道李邺心里其实是十分埋怨皇帝的。她犹豫片刻,到底还是替皇帝说了一句好话:“兴许他是不知道的。”
李邺面上立时便是浮起嘲讽之色:“可我被谁毒哑了,他却是心知肚明的。只因那时候他还要仰仗衡国公,这才默不作声罢了。若不是他为了自己的地位不愿意得罪了衡国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母妃又如何会被逼到了那个份上?”
只可恨那个时候顾家为了保全自身,早已经交出去了实权,根本比不上衡国公府,他母妃又如何会至于落到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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