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过年前,她儿子回来了,但庄上人不待见他,他也不待见别人,守着空屋子,出门永远板着脸,不是去沽酒,就是喝醉了。
杜巧儿打心底里害怕喝醉的人。
尤其这个人提酒壶的左手只有两根指头。
庄上有人说,他那是被马蹄子踩的,随总兵入居庸关勤王打东虏,都是山西最好的好汉。
但也有人他是逃兵,说这事在隰州都传开了,去京师勤王的山西兵全哗变了,都是逃兵。
说他肯定落草了,不然整天买酒的钱从哪来。
说归说,庄上的老人都看着他长大,就算觉得他落草了,也没人去告官。
反正……反正就算告官,官府也没赏银。
杜巧儿从水沟里弓着腰起身,看着熟悉又陌生的童年玩伴,在月光下满身是血手上握刀,让她不敢答话。
“谁在说话!”
有人闻询奔来,她听见弓弦崩发的声音,邻家大哥抬刀把箭劈飞,提刀冲进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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