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浔点点头,利落的选起剖尸刀来,门外齐宗义等人听得长大了嘴巴,忍不住道:“当真要剖验吗,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覃文州闻言道:“齐山长莫要迂腐,如今案子疑点甚多,早点查出真相告慰死者在天之灵才好。”
齐宗义欲言又止,只好叹息着应是,他身后的学子们十多人,年纪小的不过十二三岁,年长者也不过十七八,一听这仵作姑娘竟要剖尸,神色皆是惊恐,看着戚浔的目光,更好似看什么鬼怪一般,只有孙菱,明眸锃亮,像是看到了宝贝。
戚浔很快选好了剖尸刀,她抬手解开死者襟口,呲溜一声抽掉了死者的腰带,啥时间,死者的胸腹皆袒露出来,门外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声,孙菱下意识偏了偏目光,可想到戚浔便是女子,又大着胆子去看,然后,她便看到戚浔要去解死者的裤腰。
戚浔都上手了,却又觉得不太妥当,她看向覃文州,“大人,卑职剖验,还是让闲杂人等回避为好。”
覃文州亦觉有理,忙令齐宗义等人去外头候着,他们这些读书人本也看不惯这等场面在,自听令离去,唯独孙菱不愿走。
她道:“《礼记》说‘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他们整日读书写字,却还不及我一女子,我不走,我也不嫌恶心也不怕。”
覃文州无奈,戚浔听见这话只觉这位长乐郡主有趣,她也不多言,俯身将常清衣裤尽数褪下,只如此,孙菱面上青红交加的,侧身不敢再看。
尸体暴露在寒冷之中,青灰之色越是渗人,按照覃文州所言,死者死亡时间在一日半左右,戚浔查验下来,也的确如此,而要确定死者是否服用过生姜汤,只需剖验看死者胃里残留便可。
戚浔在死者胸椎下刀,一路向下到死者胃部,因死亡时间短,血很快从死者皮肉下溢出,不过片刻,整个中堂便满是血腥味,戚浔面巾之上的眸子专注又冷肃,比平日里活泛灵巧的模样大为不同,傅玦的目光从她的手上一路往上逡巡,最后落在她纤长的眼睫之上。
剖验没有众人想象之中快,时间一点点流逝,冷风穿堂而过,男子们尚且耐不住的跺脚活动活动,戚浔却始终保持同一个姿势,她的袖子挽到小臂中段,剖尸时露出二寸长的胳膊被冻得青白,光影明灭间,几乎能看清肌肤下细枝般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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