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乾在吏部任职,管的便是官员人事调命,他遗憾万分的望着委顿在地的洛谌,“我本想着,再过几年,书院这些学问好的年轻学子,都要与我同朝为官,可我没想到你竟走到了这一步,洛谌,你怎如此想不开呢?”
洛谌此时眼底才露出几分悔色来,他垂下脑袋,似不敢看方乾,“我……我只是没有法子,为何这不公要落在我身上?他们那般欺压我,我想反抗而已……”
傅玦沉沉的看着他,“若觉不公,的确该反抗,可你用错了法子,朝廷早已大取寒门士子入朝,你想成为人上人,你想改变这世道,哪怕你想压刘希一头,你都多得是路可走,等你到了方大人这般官职,如今这些又算什么?”
洛谌似乎被此言击中,眼底悔痛交加,傅玦又道:“你既认罪,若能好生配合衙门交代行凶过程,便还能与你几分体面。”
洛谌指尖止不住的哆嗦,眼神也不复适才愤恨难当,他飘忽无定的看着屋内众人,语声颤抖的道:“便是你们查的那般,刘希回书院之时,我便知道机会到了,那夜我去寻他,怀中带着折断的毛笔,我走去他身后,趁他不备——”
片刻前并无任何悔愧自责,可如今描述其作案过程,洛谌却忽而无比心虚,他的确有苦衷,可这些苦衷,忽然不足以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我刺死了他,至于杨俊,我提前带着自己的琴弦,我虽然并无备用琴弦,可那夜,我将自己的琴弦拆了下来,杀完了人,我剪断杨俊的琴弦,回寝舍后又将自己的琴弦绑了上去,如此便做到了人不知鬼不觉……”
“杀曾文和的时候,我带着包袱过去找他,先将他打晕,然后捂死了他,我……我知道我不该杀人,可当时我已停不下来了,常清,常清他是十分信我的,那日我尾随他去厨房,看他端着饭菜离开,我便追了上去,我与他在山亭内说话,又令他去取最新的戏文给我看,他向来听我的话,放下饭菜就跑走了,我便下了药。”
洛谌眼眶微湿,忽然也在想为何走到了这一步,宋怀瑾听到这般多新的细节,接着问道:“常清又是如何知道那是试题的?你为何未骗他呢?”
“我当时怕刘希去找他打探,后来刘希也的确去了,当刘希问他那状元及第的情节是否和春闱有关之时,他害怕极了,连忙矢口否认跑走,刘希见状便更信了我的话。”
“后来刘希和曾文和落第,常清也十分心虚,来问我,我只说我听错了,他当时并未怪我,只怪他自己害了曾文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