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湿漉漉的紫色蛇鳞,估摸是那时蛇魔蹭泥巴的时候掉进去的。某个古怪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里,八岐大蛇托着下巴又陷入了沉思,正巧看见桌边飘落的樱瓣,于是将它拾起,端详片刻后放入了空出来的香盏。

        在八岐大蛇并不长的回笼觉中,他又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片无垠的樱色汪洋,他在其中徘徊着流连着,世间唯他一人无忧无虑。这梦实在比被蛇魔卷着蹭要美妙太多,以至于醒来时竟感到了淡淡的失落。

        他失神地捋了捋蓬乱的银发,看向桌上雾气迷蒙的香盏。果然如此,蕴藏在此奇物中的神力,便是入梦。

        若是换作随便一个人,此刻恐怕都高兴到神志不清了,毕竟谁不想任意操控自己的梦境呢,要不丢上一枚金币,梦中体验一把富人,要不取一绺情人的头发,梦里共赴春宵。可作为无私且博爱的神明,八岐大蛇首先想到的便是他人,就是他的仇人的意思。

        这么好的东西不给神将大人享受一下,未免显得他这个老朋友太小气了。八岐大蛇指尖摩挲着香盏光滑的边缘,唇角勾起诡谲的弧度。

        他现出本体的蛇尾,从上头揭下一片莹润的鳞片,掷入盏中。

        这天上午,无所事事的蛇神向须佐之男发去了一纸挑战状。用词之轻蔑语调之挑衅不会有哪个男人看了忍得住不拳头梆硬,更何况是生性好战的处刑神。但他这样做并非是嫌活得太舒坦了,只不过是想找个理由将须佐之男支开而已。

        于是等到约定好的黄昏时分,他并未前去刑神场,而是将脚一扭,溜进了高天原另一头须佐之男的住所,大摇大摆地从那只睡死的肥猫面前走过,十分顺利地进入了死对头的寝卧。

        他左右环顾,须佐之男的品味一如他想象般简陋且无聊。最终他蹲下身,将那含着鳞片的香盏藏进了神将的床底,而后趁着那人还没反应过来又迅速离开。

        让我好好看看,像神将大人这般无趣的人又会有怎样的梦境。八岐大蛇在昏红的夕阳下漫步,愉悦地想。

        在一番郑重其事的沐浴之后,八岐大蛇卷进了被窝。或许是因为有些兴奋,他花了些时间才将意识浸入虚无。而在一瞬如波纹涌动般的恍惚后,他再次凝聚心神,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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