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结束的时候，一个双性人突然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涨红，显然是经过了一番心里挣扎后才鼓足勇气站起来的。主持人忙把话筒递给他。
还是个未成年，从他有些瑟缩的神情可窥出几分苦难的影子。他穿着不合身的破旧衬衫，看起来瘦小可怜。然而纪溯看到这个男生时，脑海中出现的第一个想法是他怀孕了。他的小腹只有微微的隆起，在空荡衣摆的衬托下更是几不可察。顶多四个月的样子，并不怎么显怀，纪溯束腹后的肚子都比他大很多。
如果是以前的纪溯，压根不会发现那一点点隆起。但纪溯大了肚子后，对这种事情变得很敏感，他看到这个男生时，最先注意到的就是他的肚子。由己及人，肚子比男生要大很多的纪溯不动声色地调整姿势，收敛自己无意识泄露的隐约孕态。
“纪先生，我、我已经听您宣讲了很多次，很惭愧在不久前才有勇气迈出第一步。如果不是您，我可能永远都不会想到我是可以拒绝的，也不可能从那样的生活中逃离。”他的神情激动，语气也有一点颤抖，“我只是...只是想向您道一声谢，这是、是我的感谢信。”
这个双性人瘦弱憔悴，但眼睛中闪着希冀的光，这点亮光就是纪溯追寻的意义所在。
纪溯吸了一口气，用力收了收腹，然后走下讲台，去往男生的方向。他看到男生用力攥着发皱的信封，想必是犹豫了很久才决定送出。
男生太紧张了，在纪溯碰到前就松开了手，信封就落在纪溯脚边。众目睽睽之下，纪溯脸上始终挂着得体的微笑，然而当他弯下腰的时候，骤增的腹压让他差点吐出来，紧束的腹部痛得仿佛要爆炸。
散场后，众人陆陆续续离开。纪溯疼得厉害，一时缓不过来，他不得不找个了空位坐下。已经走到门口的男生见状又犹豫着返回，纪溯对他而言是犹如人生启明星一般的存在，男生希望能和他对话。那些痛苦不堪、难以启齿的经历，在向纪溯倾诉过后，就会被他永远埋葬在心底。
换成任何一个时刻，纪溯都很愿意与这个迷茫的双性少年交流，但偏偏是现在，纪溯只能忍着腹痛跟男生说话。
“我怀孕了，不到两个月。”纪溯转过头，惊讶地盯着他的肚子，他以为至少四个月了。男生误会了纪溯的惊讶，“还没怎么显怀，先生看不出来很正常。”
他低下头，神情掩没在没有打理的头发下，“是我亲生父亲的孩子，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他叫盛泽，还有两个月才满18岁，但肚子里已经是第五胎了。盛泽的爸爸是小三上位，他父亲的原配妻子坚决拒绝自然生育，他们结婚多年只有一个儿子，来源于父亲看不上的体外生殖技术。也正因此，盛泽的爸爸大了肚子后得以上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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