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变得清晰。

        这次林恕不仅用心,还用眼睛看清了他。纪岂然前额的头发有些凌乱。衣服的领子有点歪,脸颊微红,可能是跑着过来的……

        林恕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人重重捶了一记,然后有人剖开了它,取走了一样东西。他突然感觉自己空了一下,他失去了心跳。

        心脏重新跳动,裂口被迅速缝补、愈合,他试着重新呼吸。

        他突然怕极了,纪岂然就站在他面前,只隔着几寸的距离,他却害怕自己够不到他。他害怕得不到,害怕抓不住,害怕得到了还要失去。他觉得他的心像是刚长出来的,嫩得碰一下就会碎,轻微一颤都觉得疼。

        原来心动的感觉不是兴奋和喜悦,而是恐惧。

        原来爱上一个人,就是为他重新长出一颗心。

        他真是蠢得出奇。然然问他什么是喜欢,他说不知道,他满心只有害怕,害怕他喜欢上了别人。却不知道那害怕就是喜欢。他怎么会笨到不知道自己喜欢他呢?他已经太喜欢纪岂然了,他没办法再多喜欢他一点了,他已经喜欢上他太久太久了。

        可是他怎么可以喜欢他?感情是这世上黏性最差、保质期最短的胶水,黏不住任何牢固的东西,建立其上的关系很快就会走到尽头。他喜欢上他,便会想要得到他,然后早晚又会失去他。他已经要失去妈妈,不能再失去纪岂然了。

        “我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接,我去你家找你,容姨说你不在,她说江阿姨……”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林恕说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粗嘎难听,像吞了沙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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