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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六点二十五分,清亮的“嘀嘀”声在黑漆漆的卧室中响起,毫无人情味的闹铃声天生就是用来催促打工人早起的魔咒,冷血的敲醒睡梦中的人,犹如一只凉冰冰的魔爪探入温暖的被窝,把迷糊酣睡的小懒猫无情的提溜出来。

        一只手伸出被窝按停闹钟就没了动静,本以为主人打算再赖一会儿,掖成一座小山包的棉被里却稍稍耸动了几下,像是做足了心理准备,突然被窝一掀,一个身穿深蓝睡衣,头顶鸟巢的少年跃然画面。

        白皙的手腕揉揉眼睛,一个鲤鱼打挺干脆的翻身下床,走向卫生间。

        卫生间里白色暖光一亮,传来嗞嗞的水声。刷牙,洗澡,刮胡子,一系列动作在十五分钟内完成。

        翁小筠站在洗脸台前,对着镜子摸摸自己光滑的下颌,拍了拍须后水,镜中的的少年在经过一番简单打理后神采奕奕,细白的皮肤流溢出清逸明媚的光泽。

        白衬衫的钮扣一颗颗工整的扣好至领口,深红色的领带在修长烟粉的手指舞动下扭结成标致有型的三角结,翻下立领,调整好领结,最后穿上黑色修身西装外套,一名挺拔肃穆的公职人员形象在镜中生成。

        翁小筠左手覆盖在领口的那枚法徽上,注视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吸,心中的责任与法徽上的天平合二为一,庄严且不容侵犯。

        今天是他离开省高院第一天去中院报到的日子,按理来说在高院待过的人下基层法院就像从省政府调入市政府工作,在下属单位本该更加得心应手,但翁小筠却前所未有的紧张。他紧张不是因为担心自己的工作能力,这方面的自信他还是有的,他紧张是因为即将会见到的那个人。

        那个人就像只兔子在自己心里窝了整整十年,提不得,碰不得,一旦稍有波及,心尖上那只兔子就跟打了兴奋剂一样没完没了的在胸腔乱蹦乱跳,久久不能平息,折磨得他死去活来……是谁说暗恋都有保质期的?这个人在他心里蹦跶了十年,一点要过期的意思都没有,近年来反而变本加厉闹的愈加欢腾,已经发展到就连老爸提一口他的名字,都够自己神思错乱大半天的。

        造孽啊……

        手机铃声终止了翁小筠溜号,他穿到卧室拿起手机一看,是老爸。翁老师肯定是担心儿子第一天入职睡过头,打电话查岗来了。

        “老爸。”翁小筠斜眼看了看闹钟,七点不到,是时候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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