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有帐篷,野外宿营也谈不上舒适,阮白也不习惯那么早就睡,但是奇异的,他竟然很快就睡着了。
哪怕灵魂换了,身体还是记着故乡。
第二天醒来,太阳已经半山高。阮白从铺了干草和羊皮的床铺上醒来,整个人还有些懵懂。
他好像做了一个梦。
梦中的少年活泼可爱,被奶奶悄悄塞上一块糖;调皮捣蛋的时候,被娘抄起棍子就抽。少年渐渐长大了,开始会对着姑娘们脸红,跟着家中的兄长们一起下地干活。农忙的时候手掌都磨出了水泡,他大嫂拿着火烤过的绣花针给他挑破……
后来匈人来了,杀死了村里的老弱。村子里的男人们红了眼睛,都拿起了锄头棍子据敌,却被匈人们一个个砍杀在地。
十四岁的他被归入到孩童里面,跟着剩余的青壮,和妇孺一起逃往山里。但是匈人追来了,他和其他几个人冲出去引开了匈人的注意力。最后几经辗转,他成了匈人的奴隶……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一个军汉站在帐篷外询问:“阮大人,您醒了吗?收拾收拾该出发了。”
阮白随意应了一声,利落地穿衣洗漱,一回头,自己的帐篷已经被军汉们收拾好了。
回程很沉默,哪怕一路上人都一个个接了回来,全都是两眼红肿,没有一个有谈话的兴致。
最后还是潘大宁第一个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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