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佑年听到窦雪莫的说话声就走了出来,对他们俩点头微笑,再朝桐聿光说:「可有带邀帖?」

        「邀帖……」桐聿光神情迟疑,俞佑年接着解释:「我们当家给每位要来秋拍的宾客都发了张冷金笺,那就是邀帖。」

        「啊。」桐聿光轻呀了声,笑得有些无奈,才从袖里取出那张纸笺,他原本以为江卯酉那张纸是闹着玩胡乱诌给他的。

        俞佑年接过纸笺,瞬间眼神凝滞,很快恢复从容,笑容可掬的讲:「请随我来。」俞佑年不是没见过江卯酉涂鸦的恶习,可是怎给客人这种东西,他在冷静的面皮底下臭骂江卯酉,真真混帐。

        桐聿光向俞佑年问了路要去方便,其实他并不是想解手,而是怕遇到认出他样子的人又得费心交涉,那些字画倘若他想要将来都有办法得手,钱虽然不成问题,可他在意的是江卯酉的居心。

        留窦雪莫在雁来水榭,是因为单纯的人反而能将那种复杂场合应付得很好,所以桐聿光也不怎麽担心,何况还有粹雅堂的帐房陪着。

        几乎所有人都聚在雁来那里,要不就是守着画,或是出入匡艺坊的大门、後门、侧门。桐聿光信步走着,没见到什麽人拦他,走到有点迷路正想找个人问问,却发现自己跑来人烟罕至的地方。

        假山流水的庭园,桐聿光见识多了,一些富商还在自家弄了湖水,Ga0个曲廊的,可是他听见清泠水声,循之走去竟发现过了小桥之後有座瀑布,更深处有间清幽别致的院落,气氛好得让人以为里面住了仙人。

        瀑布水声悦耳,能隔绝尘世喧嚣。桐聿光脚步顿了半晌,发现前方伫立着清瘦修长的身影,是个眼熟的少年背影。少年一袭白衣像着浮云,长袖像湍急流水全落在肘间,他正拿着一张纯白面具,手里几支旧兔毫,笔尖沾有赤、金等sE的颜料。

        「有形则灵,有灵则入魂,吾暂借一晌为欢,秋以兽祭,献以醴泉。」少年边说边下笔,迅速在面具上刷过几道弧,眼尾、鼻梁等处染上金红,纯白面具顿时像有了生命,他信手拈来,脸谱一气呵成。

        少年即江卯酉,他调整面具的系带,一只秋蝶翩翩飞来,引起江卯酉注意。他噙笑转首,伸出手来半举着,那只秋蝶竟肯栖在他指尖,犹如蝶抱秋花,紫茸茸的倚偎他指尖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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