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边说着,手一拽,脱去了那身执法官的黑色丝绒制服,那些金色银色闪着光的勋章被一把扯到了地上。

        “你这是干什么!”皇帝的脸上闪过细微的尴尬表情,身体重心不自然地偏转到一条腿上。他起身呵斥让秘书退下的时候,显得有点不稳。紧接着,他捡起那件西装外套,给弟弟轻轻披上。

        别人或许不清楚,李丰却心知肚明这个弟弟与其他养在皇室的兄弟姐妹不同。

        四五年前,跟着年迈的老皇帝,在城西红灯区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当时自己坐在汽车里,透过绣花的小窗帘观察那条暗街——做皮肉生意的在昏暗巷子里挺着肥屁股,小孩子从野狗嘴巴里夺过一块沾着血丝的骨头,老太婆踮着脚站在水沟一侧,将手伸进水中想捞出几根菜叶。时间过了很久,他爹从暗巷里出来,拄着根拐棍,将一个小男孩抱进了车厢。他低头打量了一眼,是个格格不入的、很干净的小可怜。

        这个底层出身的皇室遗珠,天生厌恶贵族,对下层社会抱有一种天真的同情。皇子本是作为上议院的主要成员参与政治,却贸然申请加入那动物园菜市场般的下议院,总与那些贩夫走卒混在一起。提出的提案就包括下议院议员有资格向上议院流动。这彻底让李旻成为下议院的政治明星。

        老实说,李丰非常需要这样的靶子。自从那一次血疫流行病暴发后,国内矛盾逐步激化,在部分人企图重建因病毒所造成的破坏时,另一部分人暗地操纵着权力的斗争。现在的皇室,极其需要李旻这样的旗帜存在,以彰显尊贵的皇室与遭受苦难的人民站在同一战壕。

        李丰用了点儿时间调整情绪,暼了一眼长庚。皇帝的神情里有什么东西变了,也不再像之前那样步步紧逼,他身子靠在座椅上,微微放松了:

        “什么破比喻,流浪狗?那我这个皇帝成了什么,狗保姆?”

        说完李丰自己都有些笑了。他注意到李旻仍然站在厚重的窗帘前,光透不进来,脸上有层层叠叠的暗影;李丰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能想象,弟弟的脸上一定还是那副不为所动、犟着生气的模样。

        沉默只有一会儿,李丰就漫不经心开了口:“哈迪森报告里说,改造体在检测过程中产生了应激反应,需要alpha信息素安抚。”

        “什么?”长庚的头突然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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