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午夜惊魂的那一枪,已经过去了十三天。

        在这段不长不短的日子里,有时顾昀会好几天早上不起床,躺在床上默默看窗外直到中午。又或者吃饭时,他会望着长庚夹菜的手出一会神,然后也不说话,简单吃一点配菜,就上楼睡觉。

        家庭医生说他的身体正在恢复,在alpha每日精心的料理以及心理医生的帮助下,他胃口好了不少,几乎每餐都会认真地补充能量。顾昀闷不吭声地,催促着自己不断地增强每日的体能锻炼——强健的体魄可以调节失衡的激素水平,让他逐渐感受到损耗的肌肉在一点点回来,而他的心理医生也相当赞同这个做法。

        顾昀每日会徒步或者短跑去几公里外的郊区,又去地库里开始机械复健训练,那些钢制的大家伙都是长庚从工厂定做的,事实上这段时间里,但凡顾昀有什么需要的,长庚总能默默地为他准备好。除了照顾衣食住行到他的心理状态之外,他还一掷千金购买了一些原作挂在家里,比如西蒙斯的仲夏夜之梦。

        当长庚在花园里亲手种下白蔷薇时,他意识到,要一只高贵的天鹅屈尊在下城区普通的公寓楼里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即使肉体不能栖息地十分舒适,精神总该有个归宿。

        还记得有天自己口袋里装了个无线电,很新潮的小东西,准备从工厂带给顾昀摆弄。长庚回家见顾昀正在客厅闭着眼享受《四季,六月船歌》温柔流动的旋律,便不好太过于殷勤,于是就坐在餐桌边调试无线电。

        滋啦滋啦的电流声撕裂丝绸般闯入了优美的旋律中,长庚发誓他从没见过顾昀这种愤怒的表情——

        那人闻声从客厅绕到餐桌边,皱着眉双手摊开:

        “那玩意儿关掉三分钟行不行,让我把这首曲子听完吧大老板。”

        莫名其妙地,这句话在长庚心里翻腾好久,像巫师的咒语,又像歌声像魔法。

        好听,好听极了,悦耳得让他想哭。他闭上眼睛,站在门口足足三分钟,也没舍得挪动一步——是活生生的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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