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待这儿别动,我上楼去拿伞。”

        长庚跑上楼,二楼的木质地板传来吱呀吱呀的脚步声。而顾昀立在楼梯口,目光凝视着门外黑漆漆的暴风雨。

        他的脑里出现了第一次见到管家的场景——女人当天进屋时,她穿着灰扑扑的羊绒针织外衫,面容饱满,不像老人那般干瘪皱缩,反而浮现出健康的红晕;她不善言辞,只介绍过一次自己的名字,好像是宝拉,之后就用夫人称呼。而她时不时冒出几声不和谐的北部发音,总让顾昀轻易联想起儿时带有乡村土腔、忠心耿耿的老仆——自然,谁也没注意到这种联想嫁接得多么巧妙,嫁接这种联想的背后之人多么狡猾。

        是和山宫里那个人吗?

        顾昀的思维如外面湍急的河流一样暴涨着。他甚至回想起幼年在曼德宫里的一些事情。尽管那些生活的影像已经十分模糊,但他仍记得那只面目模糊燃烧着的宠物狗,记得当时的王太子李丰将狗丢进焚尸炉后,是怎样边品鉴惨叫,边道歉得落落大方。

        膨地一声,他猛地推开大门。

        屋檐遮不到的地方,暴雨像黑色帘幕般倒扣下来,像是一种凌驾于精神之上的残酷暴行。

        顾昀缓慢伸开五指,缓慢地,一步一步感受那攥紧的拳头间张弛的快意。冷硬的五官从黑色的雨水污垢下显现出来,皮包骨头的背脊笔直挺立,像根拿钢筋楔进去的桅杆,而被狂风吹得撕心裂肺的军大衣,是鼓起的风帆,宛如要在暴风雨中破浪起航。

        “子熹?!你怎么在淋雨——”alpha从楼梯上疯跑下来,匆忙撑开黑色的伞,举过他头顶,刚要继续说什么就被omega打断了。

        “我有种直觉,巷战不会是李丰亲卫队先开枪。”

        “什么?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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