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个人……剑魔脸颊被风霜凿出痕迹,凛冽鹰眸又哪有半分老态,他早就惯于被别人倾慕,又不在意世俗礼法,便是心底中意的后辈如此,其实也不怎么生气,脸上冷锐之意却摆得足,声音像一把擦过侠士心口的刀,“荒谬。”

        这一句短短两字,在侠士心脏一字伸,一字回,一切一割,手未动,气未发,只用两字,便叫武者鲜血淋漓。

        世间情爱念断,实乃绝世利刃。

        侠士心头一紧,澎湃威压差点叫他膝头一软跪倒在地,自发觉心中眷慕以来,侠士无一日不惶恐踟蹰,不敢同人说,梦境之中又那样荒唐,竟是数月未睡过一个囫囵觉。

        但他也是拧的。若不拧,怎会数个寒暑只学一刀,仅学一刀,就敢一头撞入刀宗,追随声名狼藉的剑魔?

        那点拧劲逼着他站直,头颅虽恭顺低垂,腰背仍旧笔挺,膝骨撑着一身重量,也担下那两字千钧。

        ——不过情动,何错之有?

        ——只因他是尊长,是宗师,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好人物,常人便连偶然看一眼,放在心头念一念,也不能么?

        岂有此理。

        谢云流看着他选中的后辈面色百变,先是惊慌,再是赌气,最后气韵内敛,锐意藏锋,显然心头笃定,不再轻易被外物侵扰,心内越发满意,声音就越冷:“还不知悔改么?”

        侠士脖子一梗:“神佛信徒香客不知凡几,神女还有襄王苦恋追求,宗主是天子骄子,便不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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