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蛾投火,痴妄炽烈,心若磐石,无可转尔的那种,让他也心脏也随之鼓动的那种,少年意气。
人生数十载,盛年不过二三,叫他拐弯的人多了,这堵南墙,他还撞么?
鬼使神差地,谢云流道:“若下次出行,你能让我从头至尾不出一刀,便允你。”
允……什么?侠士晕头转向回到住所,方记起他根本没来得及问,将心比心,要是未来他的徒弟这么顶撞他,他会怎么回答?
大概是允诺不把他扫地出门吧,不然还能有别的什么?
侠士如临大敌,此后练刀更是勤奋,毕竟谁知道宗主几时出门,谁知道这夜会不会是他赖在刀宗的最后一夜。
谢云流终是出手了。
扬州至夜,宵禁时分,谢云流以六枚铜钱了结五条人命,最后那枚才被挡住,抵挡之人便被他随手格杀刀下,顺带将失魂落魄的侠士拎回了舟山。
后来侠士从方轻崖口中知晓,那看似轻描淡写的挥刀,名唤“遮天”。
斩川断浪,风止雨歇的一刀,就是再过十年,侠士也不敢说能可接住,而这一刀在谢云流口中,不过“挥刀而已”。
——何止天差地别,何止白云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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