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驻见过他口中的木牌,彼时两人在范阳纠缠,那枚镌刻他名号的牌子曾被强行塞进手中,可惜当时不曾留意,早已忘记那一笔一划印于掌心是什么感觉,他此时提起,大约是有亲近的人死了,就在这次下山要办的事里。
这本不关迟驻的事,但细细观去,对面那人眉眼在灯下朦朦胧胧,看着不是十分悲伤,却像太白山雨后的天气,不冷不热,却湿漉漉的,不够舒坦。
他应该是想说的。迟驻判断,于是便问了:“怎么回事?”
十三沉默良久才笑了笑,“送去时再说好不好,我们的习俗是这样的,有什么话送别时再说给他听。”
还有这种习俗。迟驻无可无不可地点头,起身将出行惯用的斗篷抄进臂弯里,想了想又递过去给他拿着,好叫他冷了便穿,“走?”
十三愣了愣:“现在便去?”
迟驻先是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遂再开口,“是,有何不便?”
十三话音一顿,迟疑着给他数:“我双眼不便,此时天晚风冷,雨后地滑,行路困难,那边守林人早就睡了,墓林太远,也没有光亮……”
迟驻听罢才道:“想不想去?”
“……”十三抿了抿唇,然后点头。
“那就走。”迟驻声音还是那般平静,只有天地烛光知道他此时唇角微翘,只有他自己的心知道他多想将话说得柔和些,只是听上去似乎与平时无二:“我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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