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一只白皙的手这才将电话接了起来。一如既往,电话那头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一道道喘着粗气的呼吸声。

        虞焕没有挂断电话,只是将它随手放在一旁。整整半个月,他已经习惯了,每到凌晨三点必会有一通陌生的虚拟号码打进座机,对方也不说话。如果他不接,那么对方就会一直打一直打,烦不胜烦。

        电话那头,男子低低笑着,喃喃着“宝宝、宝宝。”“等着我呀…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了。”说罢,苍白的手掌半握着阴茎,加速了摩擦的速度。很快、大股大股的白灼喷洒在了床上。小部分落在了男子另一只手拿着的一张照片上。

        照片里,少年穿着一身蓝白的校服,校服外套拉链敞开着,领口衬衣上的扣子也没有扣好,半露着锁骨。少年眉眼桀骜不驯,脚踩在穿着同样校服的一个人身上,嘴巴半张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眼底满是不耐。

        凌晨六点,天光微微泛白,虞焕走在昏暗小路上。突然间,他猛的转身向后看去,却只看见了他自己被拉长的影子。

        又来了,黑暗中有一道黏腻的目光、似附骨之蛆如影随形。

        “谁?出来!”没有人应声。夜风徐徐吹来,只听两侧低矮的草丛里、传来不知名虫子的低鸣声。

        虞焕又做梦了。他梦见,父亲出事以后,家里的亲戚、父亲的合作伙伴、以及以往跟父亲称兄道弟的朋友一个个变了一副面孔,在他向他们求助的时候,纷纷避之不及。

        他妈妈在家里住房被回收的前一天晚上,吃安眠药自杀身亡。

        而他,在处理好一切后,带着家里仅剩的一点现金远离了那座城市,将过往一切都掩埋了起来。

        今晚的雨下的格外的大,便利店零零散散坐着三两个人在躲雨。没一会,他们便打着出租车走了,店里只剩下了虞焕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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