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眨了眨眼,有些茫然,试图挪动一下身体,却听到一阵金属敲击声。药效没有完全过去,他觉得仅剩的手臂和腿是如此沉重,他艰难地抬起头,却发现另一种沉甸甸挂在他的脖颈,那是一个铁制项圈。

        “有点粗劣对吗?可惜我暂时没有找到合适的,所以只能委屈您先戴着这个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和那个虚伪的恩格里亚医生一样。唐觅云循着声音转向门边,只见亚历山大迈入这个昏沉的房间,手里还拿着自己出诊的医药箱。

        他慢慢褪下外套,将其随意地搭在椅背上,随后便坐在床边。他唇角还带着伤,但没有折损他的美貌,亚历山大俯视仰躺在床上的唐觅云,“唐先生,您现在感觉如何?”

        “我现在如何,你不知道吗?”唐觅云抬眸望向这个故作温柔的吸血鬼,忍不住叹息,他已经累了,“你还要继续装吗?”

        沉默半晌,亚历山大收起那副温柔的神态,转而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我以为药效会让您觉得,先前发生的事情都是梦。”

        唐觅云懒得理他,别过头去将半张脸迈入被褥之间。

        在温室花园里的那场邀请,换谁来都会知道那是陷阱。唐觅云又不是傻子,最早在教堂的时候,他就知道面前这个假惺惺的贵族不是什么好鸟。

        哪会有恩格里亚人好心收留帕拉贝伦人,就连他昔日的战友有不少都被迫爬上了这些人的床铺。他以前也不是没有被人“追求”过,只是先前他的生活还没那么拮据,来多少他打跑多少个。

        接受亚历山大也是个无奈之举,他快要饿死了,随着议会压缩给予教堂的补贴,那里的人也无法继续收留像他这样的外来者,像他这样残缺的人也找不到什么体力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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